胖子急得心裡直罵娘,又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那雙紙手又往下伸了一點,眼看馬上就要扎到胖子的眼睛,卻忽然一頓。
緊接著,上方傳來無數雜亂的滋滋尖嘯聲,所有的紙人一下躁動起來。
﹉﹉﹉
卻說當時,吳邪正努力扒著石階邊緣往上爬,右手剛搭上去,還沒使勁呢,就被一股巨力抓住肩膀,像拎小雞一樣提了起來。
“誰?”他懵逼抬眼,猝不及防對上一張慘白而熟悉的紙皮臉,跟他的臉長得很像。
好似無知無覺中,有個畫皮鬼把他的臉皮扒下來,而後貼在了紙人的臉上。
紙人睜著它那兩條泛著幽森紅光的眼縫,直勾勾盯著吳邪。
“!!”吳邪一聲驚呼卡在喉嚨裡,上半身不由得往後仰。
這些紙人最詭異的地方在於它們的摹仿能力,它們的臉皮並不是固定的,盯著紙人看的時間越長,它們就會越像這個人。
從一開始平板板的粗糙線條,到現在甚至可以癱著臉做一些誇張滑稽的表情。
它們的臉皮越接近人,動作也就越靈活。
紙人將吳邪從石階底下拖上來,拎著他的一條腿轉身,像展示戰利品一樣將他倒掛著舉起來。
吳邪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眼神一厲,單手往地上一撐,腰身借力往上翻起,雙腿纏住紙人的手臂用力一絞,一瞬間就將紙人掀翻在地。
“呲咔”,紙人身上發出皮肉割裂的聲音,一條手臂被撕扯下來。
吳邪順利脫身,立馬站起來,防備著前面,腳下一點點往石階斷口邊緣退去。
這一下簡直捅了“邪”窩,紙人們彷彿被激怒一般,無數張白慘慘的“吳邪”臉尖嘯著,朝他圍攻過來。
四周白影群魔亂舞,吳邪只感覺眼前發花,耳鳴陣陣,他喘著粗氣,額頭冷汗直冒,在紙人的攻擊下接連閃避,應接不暇。
這些紙人用普通的物理攻擊根本殺不死,打碎的紙人會吞掉自己的殘肢,然後重新長出來,像升級的小怪一樣,碎的次數越多,它們的行為就越接近人。
雙拳難敵眾手,很快吳邪便被紙人們抓住,手臂傳來撕扯般的疼痛,是方才那個最大最像他的紙人!
這些紙人報復心極重,對任何闖入塔樓裡的生物都有極強的攻擊性。
一旦被它們抓到,不死也殘!
更多紙人兩眼冒紅光的朝這邊湧過來,紙皮摩擦的聲音加劇,淅淅嘩嘩宛如傾盆雨。
尖利的手爪一擁而上,紛紛抓住吳邪的胳膊腿扯動著,尖銳的手指隔著衝鋒衣的袖子幾乎要扎進他的肉裡,彷彿要將他當場來個五馬分屍。
吳邪急得要命,四肢傳來的痛感逼得他不得不冷靜下來,腦中忽而靈光一閃。
他迅速咬破舌尖,一口血混著唾沫直衝著面前的紙人噴了出去。
他不清楚這些紙人屬不屬於邪祟一類,但墓裡的東西,總歸是害怕那幾樣。
場面亂糟糟的,加上環境黑暗,吳邪也不知道中招的是哪個。
只聽到滋滋一陣刺耳的尖叫,彷彿觸電般,面前的紙人篩糠似的哆嗦起來。
刺啦一聲,最前面的一隻紙人從中間被撕裂,其他紙人瘋了一樣的抓著那隻紙人的四肢撕扯,轉瞬就將其拆成了廢紙,破皮燈籠一樣軟綿綿的塌在地上。
紙人們爭搶著那隻紙人的薄皮腦袋,三兩口將其吞的一乾二淨。
吳邪驚愕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他的血竟然能激起紙人之間內訌?
不對,更確切的來說,是血裡蘊含的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