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了另一邊劉亦琳的目光,趙英圻回到紗帳內,叫來左津的手下,飛快的寫了一封信,讓那個兄弟儘快送到左津手上。
看著乘著小船奮力的往另一邊劃去的夥計,劉亦琳問趙英圻是不是要漲價了?
漲價?當然要漲價,只不過這個漲價可太有學問了,可不只是簡單的漲價那麼簡單,原本準備兩月之後才要進行的事情,沒想到這才剛開頭,就要實行了,實在是省下不少麻煩。
商業的本質是以盈利為目的,而正是這種本質決定了從事商業的人總會利字當先,從最根本上而言,商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貪婪這一品質的人。
無獨有偶,貪婪帶來的不只是財富的誕生,還有財富的虛假。
此時的東吳,幾乎可以說是鐵板一塊,因為其商業的發達,地理的優勢,水軍的強勁,還有錢莊這一全天下的利器,基本上算是立於不敗之地,只要這天下還有商業需求,東吳就很難被真正的打敗。
但是,凡事無絕對,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如今趙英圻就要做一個大螞蟻,在這千里大堤上咬下第一個缺口!
前世趙英圻做專案的慘痛經歷告訴他,這種漲價是很可怕的,短短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銅鐵鉛鋅等金屬礦產的價格能翻一番還多,要不是上輩子已經有很多相應舉措在進行市場調控,只怕自己就不只是賠三萬塊錢這麼簡單了,飛人雖然不至於,但是肯定更肉疼。
這輩子的這個世界,商業模式粗獷而簡單,合該他趙英圻好好地給他們這些人上一課。
想到這裡,趙英圻回過神來,桌上的三個美女,還有旁邊伺候著的兩個小丫鬟都在盯著自己看,目不轉睛。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可能有些過了,甚或是有些風騷,趕緊收斂了一下,端起酒壺,站起來為在座的幾位都滿上。
然後舉起酒杯,與她們碰了一下。
祝這場鬧劇,來的更猛烈些吧!
……
錯三,意思為這個世界的節氣都與初一十五向後錯開三天。
二月十八,雨水。雨水之日獺祭魚,又五日鴻雁南來,又五日草木萌動。
這一天的小鏡湖,楊柳抽新,草長鶯飛,到處都是嫩綠嫩綠的,加上陽綠色的湖水,與這微微陰沉的天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彷彿地上生機勃發,而天上卻黯淡無光。
快下雨了,早上才將將晴了不過半個時辰,天上就慢慢的陰了下來,但是這絲毫不影響宣府的喧鬧與繁榮,還有忙碌。
張波早早的來到寶琳閣,今天是寶琳閣開張以來的第一次商契簽約日和發貨日,這是一門極好的生意,昨日寶琳閣給張波送去了一把不足八寸的小匕首,是用花紋鋼鑄造的。
昨天奔波了一整天的張波,晚上看著這小匕首,想著以後和寶琳閣的生意只怕也是很有利可圖的,今後可千萬不能落了與這邊的聯絡。
只不過張波今日來寶琳閣並非是來交錢提貨的,而是另有目的。
寶琳閣外,又是人來人往,車馬簇簇,一如二月十五開張的時候那麼熱鬧,只不過沒有那時的喜慶。
禮物雖然只多不少,可惜,沒有幾個是來送錢的。
他們都是來退貨的。
沒錯,退貨。
鋼鐵價格這兩日飛速上漲,南邊鄭、越兩國的戰爭打的如火如荼,鋼鐵價格漲的就和坐了火箭一樣,一千斤粗鋼坯的價格已經到了十九貫。
事實證明,在戰爭的驅動下,最簡單的刀劍才是鋼鐵業的主幹,花紋鋼這種剛出現的高階產品,實在不能讓各國鋼鐵行放棄自己的本業。
張波昨天已經將櫃上的四萬多貫全部花了出去,還從錢莊和一些關係不錯的其他行業商行處拆借了兩萬多貫。
算起來,洪鋼也是這天下頗有頭臉的大商行,如今在宣府的張掌櫃卻拿不出一千多貫購買花紋鋼的錢,說起來也聽心酸的。
沒有辦法,趕緊拉了一車禮物,來和寶琳閣賠禮道歉,看看能不能把之前籤的商契作廢了,只希望不要影響以後的生意。
可是進了寶琳閣,張波就傻了。
花紋鋼也漲價了,而且陳氏商行的人就在寶琳閣一樓的大廳裡收別人的商契,寶琳閣的當值掌櫃在另一邊笑眯眯的接待著幾個商行的掌櫃。
說起來,他們寶琳閣真奇怪,當值掌櫃就當值掌櫃,偏要叫一個什麼奇奇怪怪的名字。
期貨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