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親信已經出動,前往長安縣。
李建成眉頭仍舊緊皺,即便先發制人,能夠逆轉局勢嗎?
畢竟重傷的是李承乾,宮中父皇的憤怒,以及天下悠悠之口。
“皇兄,事已至此,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也不能再徐徐圖之,得加快瓦解天策府,否則……”
李元吉臉色陰沉,目光凌厲。
“太子殿下,齊王所言在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板上釘釘,陛下也不會說什麼,天下人也無話可說。”
身為太子洗馬,魏徵盡職盡責,毫不迂腐。
李建成心頭一震,事已至此,已經顧忌不了所謂的手足之情,以及可畏人言。
“我本打算,等初夏父皇前往太和宮避暑時動手,趁其不備,將二哥擒獲囚禁,但眼下……”
李元吉搖頭道:“此事一出,天策府必定加強防備,再想動手就難了,只能先剪除天策府的羽翼,削弱其實力。”
“房玄齡、杜如晦,此二人智謀妙計,運籌帷幄,乃秦王左膀右臂,必須儘早除去。”
魏徵很早便注意到房玄齡的謀略,前次賑災與杜如晦合作,領略其才能,尤其是果斷處事的風格,故視為心腹之患。
“謀臣要除,武將更是重中之重。
別忘了,二哥何以有今天?不就因為他麾下猛將如雲,能打仗嘛!”
李元吉輕嘆一聲,冷笑道:“我接到訊息,突厥鬱射設統率軍過了黃河,圍攻烏城。
本來朝野多諫言讓二哥前往,現在好了,承乾受傷,於情於理,怎麼好勞動他呢?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當替他分憂才是。”
“妙哉!”
韋挺讚道:“秦王盛在軍功,齊王若能超越,情勢自然大有不同。”
“不止是軍功,此戰若我出征,總需要些許武將協助,秦叔寶、尉遲敬德、程知節、段志玄幾人就不錯。
到時候讓兵部把名冊找來,天策府精兵悍將如雲,不用實在可惜了。”
李建成意外地看著章法十足,謀劃清晰的四弟,雖然年輕,但心思卻深,而且也足夠狠辣。
王珪與魏徵連連點頭:“折了房玄齡、杜如晦,抽調秦府兵馬,秦王便是空架子,太子便可從容動手。”
“父皇那裡,會不會……”
李建成唯一顧忌的還是父親,他不敢逾越孝道,更不敢冒犯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威。
“父皇是疼愛二哥,可那是因為他能打仗,如今天下日趨太平。老話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
李元吉冷笑道:“難道父皇對二哥就沒有一丁點猜忌嗎?功高震主,哪怕是親兒子也未必……
秦王、尚書令、太尉,開府建牙,封無可封才弄出個天策上將來,位在三公之上。
古往今來,有這玩意嗎?”
是啊!
幾人交換眼神,古往今來,帝王孤家寡人,猜忌都難以避免,哪怕是親生兒子也不例外。
李世民戰功赫赫,在軍中威望甚高,不只是李建成忌憚,李淵心裡恐怕也有想法。
奈何對李世民有所依賴,有功不賞不行,加之念著父子之情,以至於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尾大不掉。
不僅是對皇位的威脅,最終的是威脅到了儲君李建成。
嫡長子繼承,何故傳統禮法,沒有問題。
皇子奪嫡爭鬥對王朝而言非常危險,奈何李淵沒有漢景帝的決心手段,不忍也不敢狠手殺子。
當然興許李淵自恃能夠掌控大局,可以支援太子李建成逐步站穩,削弱次子。
李元吉大概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生出這等削弱秦府以自肥的計策來。
李建成沉吟片刻,點頭道:“好,就這麼辦,到時候我力保你率軍出征,任你點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