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鐵窗淚”,輾轉無眠。
次日一早,陳魚便被長安縣提審過堂。
公堂之上,卻並非熟悉的長安縣令,出面的是縣丞,凶神惡煞,咋咋呼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陳魚,你可知罪?”
縣丞開門見山,沒有詢問調查過程,甚至連問名籍貫都省了,徑直興師問罪。
“草民何罪之有?”
“兩位皇孫因你受傷,眾人周知,還想抵賴?”
“中山郡王、安陸郡王受傷,皆是因坐騎受驚,與我何干?”
“雖是坐騎受驚,但若非你挑起兩位皇孫爭執,何至於此?”
呃……
聽到縣丞的質問,陳魚無言以對,兩件事壓根就沒有因果關係,這樣強行關聯真的合適嗎?
哪曾想這才只是開始,縣丞繼續追問道:“是何人指使你挑起皇孫爭執?”
“回稟縣丞,我一沒有挑起皇孫爭執,二無人指使。”
陳魚心中一動,開始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倘若真要興師問罪,應該去問尹祿,去審問那個杏黃袍道士才對。
可縣丞卻翻來覆去問自己那幾句話,好似認定了自己就是罪魁禍首,非得從自己身上發掘出點什麼才算了事。
“別以為你的同夥可以幫你,別做夢了。”
同夥?哪來的同夥?
慢著!
陳魚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一件事,縣丞循循善誘,似乎在暗示,或者已經構想了一種可能,某些人希望看到,希望的可能。
難道他意有所指的是長孫衝、杜構和程處默?
酒坊奠基那麼熱鬧,長安縣衙不可能不知道。
縣令不出面,縣丞故意這般態度,耐人尋味啊!
也許根本不是長安縣將自己抓進大牢,背後另有其人,而且目的……
難道是想以自己為突破口,咬上長孫衝、杜構等人?
幾個世家子弟顯然不是最終目標,難道……
他們身後是父親長孫無忌、杜如晦,再往後便是秦王李世民……
嘖嘖!
水好深啊!
沒鬧明白之前,陳魚自然不會亂說半個字。
但縣丞似乎失去了耐性,準備開始大刑伺候。
看著搬上來的刑具,陳魚不由咧了咧嘴,不會玩真的吧?
難道真的要打板子?
玩什麼古代十大刑具?
可不帶這麼玩的。
陳魚滿身雞皮疙瘩,準備和縣丞講講道理,以理服人。
好歹自家還掛著一塊皇帝御賜的匾額,良善之家,大唐的有功之人,豈能這麼對待?
縣丞也微微有些猶豫,但與身旁一個文吏模樣的人交換眼神後,立即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