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這樣形容。
在這棟豪華屋子的某間玩具房裡,徐雲書看到了路友友的哥哥。
這男人大約二十幾歲的年紀,油頭粉面,相貌稱不上英俊,但卻是能入眼的,若穿一身名牌西服,再結合陸家大公子的身份,恐怕會有無數花痴小女生撲上來主動求愛。
然而他如今的行為,卻讓任何女人都喜歡不起來。
這位陸家大公子正穿著一身居家便服,盤腿坐在地毯上,擺弄著玩具火車的軌道,似乎正在專心致志地進行什麼重大工程。
但事實上,他搭建的工程既不重大,也不復雜,只是橢圓形的塑膠軌道而已,卻半天都拼不起來,臉上已經浮現出焦急的神色了。
此時見有人進來,陸家大公子從地上艱難站起,跑到陸船王身邊,揪住老頭的手,用成年人的聲音說著幼稚的話,祈求父親幫自己把玩具搞好。
陸船王還沒說話,這位陸家公子突然發覺有陌生人闖入,嚇得哇哇大叫,於是下一秒就尿了褲子。
早有住家的保姆衝上來將陸公子拖走,在他瘋狂叫嚷的時候,於隔壁的小房間裡換了一身乾淨衣服。
陸船王不得不再次開口。
“讓您見笑了。”
徐雲書搖搖頭,他雖然大開眼界,不過當著病人家屬的面,還是懂得什麼叫做涵養。
涵養就是不揭短。
“陸先生,你想請託的事,就是這位……”
“陸宇弘,我的長子,本應是集團的接班人。”陸船王解釋道:“我從他幼小的時候就著力培養,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他也很爭氣,在三年前考入泰西的名門院校……”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被打斷了,路友友冷笑一聲,卻什麼都沒說,只示意陸船王繼續。
陸船王瞪了她一眼,但不敢發作,於是繼續說道:“可泰西一行卻直接害了他,讓他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三年前,他應該是在讀預科,本來走的時候精神很好,可我卻萬萬沒有想到,再接到遠洋電話的時候,卻被校方通知說,我這個兒子徹底瘋了!”
“徐先生,您看到他這個樣子,其實比三年前剛瘋時候強很多,如今他智力退化到六七歲的樣子,您覺得他可笑幼稚,但這已經是我不惜血本,花費重金,跑遍了全世界的頂級醫院才勉強維持的。”
“在這之前,他可是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不如!”
“他可是我唯一的兒子,培養了二十年的接班人,可,可就這麼成了廢人?”
徐雲書能聽到陸船王言語中濃濃的不甘。
這些話想必他已經憋了很久,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宣洩的機會,就一股腦地都說講出來了。
“徐先生,我沒有別的請求,只求你能讓他恢復正常……或者,只要他有自理能力就行了。”陸船王拄著柺杖,向前一步,語帶誠懇,“我是個不會輕易承諾的人,但是,若我的孩子真能被治好,您一定會收穫意想不到的資源。”
“而這些資源都是無償供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