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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夜海靜濤三萬裡

卻說這邊燕寧在暗自感嘆之時,那彪服大漢在客棧樓下點了好酒好菜,一人在那獨自享受,這些時日押送燕寧,他心中一直戒備,雖然燕寧身無腹肌之力,但他自從有了魏晨風那前車之鑑,便一直不敢放鬆,是以在路途之中,始終不敢飲酒,在那馬陵山時,也只得耐住心中癢,只喝了碗茶。

到了深夜,燕寧本昏昏欲睡之時,見那彪服大漢醉醺醺地開門走了進來,他走路搖搖晃晃,來到床邊,啪的倒頭就睡,整間屋子就只剩他那如雷的呼嚕聲。

燕寧晚間本暗自傷神,腦袋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見那彪服大漢如今喝醉了倒在床上,他心中暗道:“這人睡得如豬一樣死,如今豈不是我逃脫的好時機?”

他心中雖這樣想,但身子卻未動,又想到:“就算我逃了出去,又能怎樣呢,我定然被當成逃犯通緝,如今我身上拷了這副鐵枷,便是想走,也走不遠吶。”

就這樣想了半天,外面夜色正濃,燕寧心中卻覺煩悶,怎麼也睡不著覺了,他趴在那窗戶前,見窗外行人漸少,攤子也都收了,今日雖是除夕,但年關已過,百姓們慶祝新年之後,也不會待得太久,都各自回家去了。

他就這樣呆呆地望著窗外,直到視線中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人,他忽地想到:“我如今被押解到此,全都是因為那群狗官串通,好讓我頂替魏大哥的罪名,若是我今日逃了出去,日後被通緝追捕的也定當是魏大哥,而非我燕寧。”一想到此,他便有了逃離的理由,心中通暢,但卻轉念一想:“若我逃脫,魏大哥又被通緝,那這樣豈不是害了魏大哥?”旋即便搖頭笑了笑,心道:“魏大哥神通莫測,在鳳城牢房中他都能逃脫,如今他如龍入水,這些官差又怎能捉到他,是我多想了罷。”

燕寧又轉頭瞧見那彪服大漢鼾聲如雷,他心中已有了主意,今晚正是逃出去的絕佳時機。

他邁著步子,小心翼翼地走著,為了不讓腳鏈發出聲響,他只能緩緩挪動雙腳,貼著牆走。走不多時,他便來到了房門前,摸索著門閂,正欲開啟房門時,忽聽得那彪服大漢一聲阿嚏,聲音如雷貫耳,嚇得燕寧渾身發抖,心中暗道不好,他轉頭一看,只見那彪服大漢唔了兩聲,又轉頭呼嚕睡去。

燕寧見他依舊熟睡,猛地深吸幾口氣,將門閂輕輕開啟,然後逃出了房門。

逃出房門後,燕寧見客棧大廳無人,便依法慢慢前行,逃出了客棧。

逃出客棧後,燕寧見街道上空無一人,但今夜那月光格外刺眼,照到他身上,將他身上的疲態和那副鐐銬照得格外清晰,他害怕這種被光照著的感覺,摸摸索索走到一處漆黑的巷道內,蹲下身來,心道:“如今我逃了出來,那彪服大漢發現後定會尋我,可如今我身戴這副鐵索,行動不便,就算是要出城,也定會被守城官兵抓住,我這副樣子,恐怕乞丐也不願和我為伍吧。”

一想到自己無處可去,他抬起頭,瞧見巷道外的那抹月光,想到自己如今只能如鼠一般,躲在這暗無天日之處,心中大慟,埋頭痛哭來。

正在這時,忽地有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拍,嚇得燕寧肩頭一抖,他忙睜開眼,瞧見一人站在他身後,那人身材高大,樣貌卻是看不清,他一起身,才看清那人相貌堂堂,青朗俊秀,一副貴公子打扮,正是前幾日在馬陵山遇見的那位貴公子沈復。

只見沈復笑吟吟地看著燕寧,說道:“兄臺怎地一個人在此,莫不是自己逃了出來?”

燕寧支支吾吾兩聲,嚇得不知如何回答。沈復卻又拍了拍他肩,示意他不必擔心,說道:“兄臺不必驚慌,我只不過心中煩悶,路過此處,剛好碰上在此而已。

燕寧見沈復沒有惡意,心情平復,想起那日沈復不以自己身份為賤,請自己一碗茶的恩情,又見沈復一雙眼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知道這事定然瞞不過他,嘆了口氣,說道:“哎,沈公子料事如神,我如今是一個人逃了出來,若是沈公子想要報官抓我回去,便請吧。”

怎知沈復哈哈大笑兩聲,說道:“兄臺誤解我意了,我怎是那種落進下石之人?”

燕寧嘆氣道:“我如今身負鐵枷,又是官府罪犯,就算沈公子不報官捉我回去,我~我也是寸步難行吶。”

沈復見他雙手雙腳皆被鎖住,說道:“那日我見兄臺雖身穿囚服,但兄臺卻肯為那店家仗義執言,心中佩服,只是不知兄臺如何落得如此田地?”

燕寧無奈將自己的遭遇說與沈復,沈復聽了,猛地錘牆,怒道:“這些狗官,真是膽大包天,不僅屈打成招,還偷天換日,真是無法無天。”

燕寧嘆了口氣,說道:“只怪我命如此,我曾以為當官的都是青天大老爺,怎知都是些是非不分的貪官。”

兩人將那一眾貪官罵了一通,才紓解心中不忿,只聽沈復問道:“兄臺如今逃了出來,不知作何打算?”

燕寧甩了甩手上的鐵枷,無奈道:“我如今這副樣子,見不得光,也出不了城,唉,哪兒也去不了啊。就算我沒了這身束縛,鳳城我也是回不去了,這天下之大,已沒有我的去處也”

沈復聞言一笑,說道:“方才我見兄臺愁眉苦臉,原來如此啊,我沈復雖然無甚本事,但若兄臺不嫌棄,可委屈兄臺到我府上,我為兄臺卸掉這身鐵枷,之後做個雜役書童,掩人耳目如何?”

燕寧聽聞此言,心中大為驚喜,但轉念一想,自己和沈復只一面之緣,日後若是因為自己身份牽連到沈家,自己可真就是罪人矣。

沈復見他神色難堪,知他心中難處,說道:“兄臺不必多想,你方才與我說到,你的罪名不過是頂替他人的,你只需日後用你原名便可,這沈集如此之大,你在此地無親無故,又有何人認得你來?”

話雖如此,但燕寧依舊不願,他怕日後生出變故,只得婉拒道:“沈公子的情,我燕寧心領了,但是我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連累於你,望沈公子見諒。”

沈復見他依舊不肯,說道:“你如今在這兒待著,難道還有別的去處?只消天亮,有人瞧見你身穿囚服,定然報官捉你回去,你可知我大夏律法,出逃犯人都是死罪一條嗎?你本來無罪,若是活著,還能翻案,若你因此而死,你到死都沒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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