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說道:“原來是這樣,我昨日才來,不知府上還有這等規矩。”
那雜役說道:“我就猜到你小子才來,這府上的規矩還多著呢,你小子以後可得注意點。”
燕寧問道:“這府上這麼多規矩,為何還有這麼多人留在府上做工?”
那雜役三兩口將飯食吃光,放下筷子說道:“府上雖然規矩多,但是給的工錢也多,你小子來的時候,管家沒給你說過一個月多少銀錢嗎?”
燕寧一愣,自己本來是逃避追捕來的,昨日只見過管家兩面,也未曾聽管家說起過自己的工錢,不過他並不在乎,能在沈府安然無憂地呆下去,他就已經知足了。
正在他思索之時,眾僕役早已吃完,那管家安排他們前去做工,一個個都走了,燕寧將飯食囫圇兩口吞下,那管家走上前來,冷冷說道:“那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哪?”
燕寧將自己的籍貫來歷說了,那管家奇道:“你一個鳳城的人,怎地到我沈集來了,真是奇怪。”
燕寧打了個哈哈,說道:“我家中貧困,父母早亡,於是四海為家,邊做工邊讀書,才到了沈集來。”
那管家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你讀過書,怪不得昨天大公子對你如此親近,不過你也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如今是府上的雜役,今後你得老老實實聽我安排,明白了麼?”
燕寧應了一聲,又聽那管家說道:“大公子安排你打理書房,你便先去書房做工,這把鑰匙你先拿著,那書房內必須每天打掃乾淨,不許偷懶。”那管家把書房鑰匙給了燕寧後,徑自離開了。
接下來幾日,燕寧每日來到書房,誦讀經典,這些書令他愛不釋手,他經常沉迷其中,忘了時間,只得餓著肚子回去。
幾日未見沈復,燕寧心中不安,這一日燕寧找到管家,問道:“管家,你可知道大公子這幾日去哪兒了?”
那管家冷冷說道:“小子,不該你知道的你別問,大公子去哪兒了,不是你該知道的。”
燕寧見管家態度冷漠,便不再問,他早間又去書房待了一上午,到了午間吃飯時,他找著上次那名雜役,問道:“這位大哥,上次多謝你提點,還不知大哥名字。”
那雜役說道:“甚麼名字不名字的,在府上你叫我老許就好了,對了,你小子怎麼稱呼?”
燕寧道:“許大哥叫我燕寧就好了。”
那老許點了點頭,也不多話,將碗中的吃食一股腦兒吃完,又準備轉頭離開,卻聽燕寧說道:“許大哥,你可知這幾日大公子去哪兒了?”
那老許答道:“你這小子問得奇怪,我們這幾日忙活不過來,你小子倒好,卻關心大公子去哪兒了,我們這些下人,哪知道這種事。”
燕寧見這些僕役口中問不出甚麼,便不再多問,答謝之後,便前往書房,又看書到了晚上,不知覺中,天色已晚,燕寧放下手中書,將書房鎖好之後,在回去的路上,撞見兩個丫鬟,他遠遠聽到那兩個丫鬟話語中談論到大公子,他便停了下來,引耳聽那兩個丫鬟言語,
“哎呀,大公子……得罪了……”
“……不許他……出門。”
待到那兩個丫鬟走遠,他只聽到這隻言片語,他回到雜屋,想到剛才那兩個丫鬟的對話,思索了一番,想來沈復定是得罪了什麼人,然後這沈家老爺不許他出門,所以這些時日都未見到他。
想到沈復應當還在府內,無甚危險,便不再擔心,正準備臥床休息,他剛一躺下,背後卻忽地傳來陣痛,他脫下衣服扭頭一看,原來是背上的傷痛發作。
幾個月前他在鳳城縣衙內捱了許多棍子,這些棍子都打在背上,不過後來跟著那彪服大漢,雖也捱打,但多是打在胸口和臉上,背上的傷幾乎好了,怎料今日又發作起來,一時疼得他幾欲暈厥。
他又想起那日在牢中,魏晨風傳授他的口訣,這些時日,被那彪服大漢押送著,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他都不敢運功,若是被他發現,自己肯定落不了好下場。而且那日在牢中被那官差打斷運功,令燕寧癱倒在地,從那以後,燕寧就隱隱知道,練功之時不能被外物干擾,否則後果難知。
將門窗鎖好之後,燕寧用那枕頭墊著後背,靠著牆打坐運功。
那口訣一出,丹田中那股熟悉的氣息再度傳來,然後分化為一寒一熱兩股氣息,穿過手少陰心經幾處經脈,冷熱兩股氣息在兩邊身子停留片刻後,丹田中那股熱流生出,又緩緩淌過全身,令他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