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手一撫,只見一道陰芒在郭圖掌中飛出,許攸掌中便多了道禁制。郭圖、許攸道行自是不淺,落了凡塵,也都已修得地仙一級。
許攸自知無趣,頭也不轉哼道:
“你算哪門子朋友?敵人還差不多。”
郭圖搖頭道:
“你怎如此不明道理,眼下曹操糧草能堅持半月,已是奇蹟。我與曹操本無私交,貿然前去,必經其百般試探,方可信服,豈不貽誤了戰機?”
許攸聞言也是其理,何況他自思在袁營已是待不下去了,只是找個臺階下臺而已。如今郭圖已給自己鋪好了臺階,許攸哪還端著,忙坐直身子面對郭圖道:
“公則言之有理,只是,曹操敗局已定,當如何才能反敗為勝?”
郭圖高深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物,只見此物為一面三角形黃色小旗:旗面上繪著各樣符咒,頗為精緻。許攸兩眼放光與郭圖對視一眼,嘿嘿鬼笑起來。
已至深夜,曹操仍坐在軍帳中苦思破敵良策。但眼下,袁紹穩紮穩打,哪有絲毫破綻?而自己眼下糧草又供應不足,軍心渙散,自己營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向袁紹投誠了。
就在前天,曹操還險些被自己的親衛所傷,幸好許褚及時發現,才沒釀成大禍。此種情形,曹操哪睡得著覺?披著單衣對著燭光靜坐,若此番失利,自己將再無立錐之地。
但荀彧等人都言袁紹盛極必衰,其氣運外強中乾,定有勝算,可這勝算究竟在哪?恐怕連荀彧一眾都不清楚,那袁紹豈是易與?若其操作得當,恐怕自己只有引恨官渡!
忽聽門外腳步聲起,有人輕聲道:
“丞……相。”
聽聲音正是許褚,曹操忙打起精神抬起頭道:
“進來。”
無論何時,曹操絕不能讓任何人看出自己的怯懦,語氣中透露著堅定果敢。
許褚徑直來到曹操營帳外低聲道:
“丞……相,外面抓了……一個奸細,說是……是……是你朋友。”
許褚這人真不錯,不僅肉身強悍,而且忠心耿耿,就是口吃讓曹操急得不行。平日裡都是其他軍士來稟報軍情,但近日來曹營上下實在不太平,有什麼事情只好許褚親自來報,聽的曹操心急火燎了。曹操初時並未在意,但聽到是自己朋友,實在等不急許褚說完,忙道:
“他叫什麼?”
許褚哪曾說過這麼多廢話,早憋紅了臉半天才道:
“許、許攸。”
這個名字在曹操腦海裡轉了一圈,那個獐頭鼠目,渾身黑氣的許攸緩緩浮出腦海,曹操哈哈大笑,赤著腳披著單衣便走出了臥房。
曹操見一人帶著三分邪氣,顯然走的是野路子,比自己長的還猥瑣幾分,正負手而立。身旁早有幾名親衛手握刀柄站在他身側提防,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許攸。
看到曹操赤腳走出臥房,許攸臉上只是露出幾分禮節性的微笑,似乎還帶著幾分嘲弄……
曹操哈哈大笑,走上前去,雙手緊握許攸雙手道:
“子遠投我,大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