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可草率行事啊!”
一時間,反對呼聲極高。
曹操眉頭微皺,只是搖頭苦笑,將目光緩緩移向賈詡。
賈詡雖降曹不久,在此關鍵時刻仍被請到了前線官渡。賈詡早就感覺到了曹操的目光,卻似未發覺是的環抱雙手,眯著眼睛盯著地面,看他神情也不知睡著了沒。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這句話聲音雖小,但分量卻自不輕,彷彿穿透了沸沸揚揚的聲牆,直接震破每個人的耳膜。原本的喧囂剎那間歸於平靜。所有人都將目光移向聲源――荀攸。
賈詡的目光緩緩抬起,那光芒中露出異樣,曹操的目光剛欲離去,便又被那異樣吸引:賈詡緩緩點了點頭。
曹操深深看了眼賈詡,這才看向荀攸,但見荀攸長身而起道:“主公,此時不博何時博?難道要等到袁紹兵逼許都,再拼個城毀人亡?”
原本有人要反對兩句,但聽到這句話,卻都偃旗息鼓了。在座的無一不是曹營高層中的核心人物,目前曹軍的處境,誰都清楚。
在官渡,曹軍絕對堅持不到一個月,半個月不撤,就要覆沒在官渡!到時,袁軍自然勢如破竹,許都攻防戰恐怕比官渡之戰還要快。想到此節,哪一個都是不寒而慄,陷入苦思之中。
滾滾天道中,誰又不是在爭那一線生機呢?
“眾將聽令!”
曹操掃眼諸將道:“曹洪、荀攸鎮守官渡,其餘諸將隨我引軍徑取烏巢!”
曹操能派去的精兵不多,畢竟官渡也要留軍隊駐守,所以曹操僅帶了五千兵馬。
許攸見狀心中不由有些忐忑,此刻都是在爭那一線之間,曹操卻只帶這麼點人馬,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別,不由怯步道:“阿瞞,這點人……也太少了點吧……”
曹操哈哈大笑胸有成竹道:“子遠啊,我曹操手裡的兵,不說是百裡挑一,也是十里挑一!哪像袁本初那般只求數量不求質量?”
事實上,曹操當年有三十萬青州兵作為根基,但後來實行屯田制,精兵簡政,進行了大幅裁員。
所以,今天曹操可用之兵並不多,但顯然,這些人無一不是經過上百次戰役所凝練出來的。
許攸聞言仍是皺眉道:“守烏巢的乃是當年與你同為西林校尉的淳于瓊,萬勿小看啊。”
曹操拍了拍許攸的肩頭胸有成足道:“子遠放心,我自有分寸。”
閃過許攸的目光,曹操不由眉頭一緊。
淳于瓊,豈是易與?但許攸向來奸滑,不安其心,難免臨陣退縮。
若其此時退了,自己再無勝算了。
許攸見曹操一臉淡然,眼睛滴溜亂轉,似是在揣摩著曹操的可信度。在許攸看來,曹操向來奸滑,他的話,能信得了一分,已經算是對自己相當不錯了,當下還不安穩道:“阿瞞,你叫人將燃油裝在酒缸之中。”
曹操正要出帳準備拼命,聞言道:“要這個做什麼?酒缸沉重,難於避過袁軍防衛,反而誤事。”
許攸道:“你只管去做便好,不要管別的。我自引這路人馬先去營中接應。否則,如何引燃得了偌大的糧倉?”
曹操點了點頭,曬笑道:“好好好……憑子遠吩咐,小的這就去辦。”
許攸見曹操這般討好自己,不由笑了出來:“丞相大人,小的哪敢?你只需叫手下軍士穿著袁軍服飾,我自有法帶你入得了烏巢。”
曹操聞言大喜。
說罷,曹操忙吩咐人準備了幾車酒罈,酒罈中均放滿了引火的燃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