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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蛋蛋和虎丫

許是白天下過雨的緣故,海面上一絲風都沒有,平靜的大海像是一面鏡子一樣在月光下能照出自己的影子來。

土著姑娘已經睡著,她頭枕著小夥子的腳,穿著我給他的衣服,在柔弱的光線下任意顯擺著一副驕人的曲線,她並不像我印象中的土著那麼黑,事實上這群土著的膚色即便經歷了常年的風吹日曬也似乎顯得比我還白淨了不少,只是不知道這姑娘那一臉的麻子和花裡胡哨的土著紋身裝扮會不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漸漸淡去,不然,著實對不起老天爺賞給她的這副身子骨兒。

那個小夥子比這姑娘反而更加的眉清目秀得多,他的臉上被留下任何的土著印記,也沒有被刺上什麼特殊的裝飾,如果按照亞洲人的審美觀念,算是非常英俊的後生小夥兒。他看起來二十出頭的樣子,個子很高,至少比我高了半頭還要多、身材健碩、軀幹即挺直又顯得無比結實,雙肩上的那兩塊肌肉像是兩顆大椰子一樣,顯得非常健康,雖然剛剛的經歷始終讓我無法用“男子漢”這幾個字來形容他,但黃種人的那種和藹和一臉的忠誠的模樣像是由他骨子裡長出來的一樣,回想起剛剛的戰鬥中他的表現,也是一陣苦笑,何況是他呢,我不也兩次三番的想投降了事的嗎?

他發現我正在瞅著他和他腳下的姑娘傻樂,表情一滯,隨即又扔下船槳朝著我趴了下來,發出各種聲音和各種各樣的手型和古怪的動作,邊流著淚邊表達著他的忠誠、臣服和感激,最終,仍然像剛登船一樣,將我的腳搬上了他的頭頂,又親吻著我的腳尖兒,就這樣反覆的重複著,這讓我很不好意思,攔了他好幾次後,最終不得不用強硬的口氣命令他以後不要這樣,他反而很聽話的擦著眼淚坐回去一邊抬頭看著月亮一邊搖起了船槳。

我走到他身邊,和聲和氣的告訴他,我的名字是吳洛因,想讓他試著叫我的名字,可他嘗試了很多次,卻只能發出一個“吳”的音節,這讓他沮喪不已,幾次都想又跪下來表達他那脆弱的歉意而被我攔住,我又問他的名字,他念了一大串兒......,最終,我叫他“蛋蛋”,他皺著眉唸了很多次,幸好,他對這兩個音節沒有什麼發音障礙。(我沒有想到的是,自打他掌握了我的語言後,便不知求了我多少次希望能把這名字改了,可直到他死去,他的墓碑上都是這兩個字。)

我們的討論伴隨著在我身邊消失了多年的笑聲,吵醒了他腳下熟睡的姑娘,只見她睜開眼的那一刻便一個激靈的滾到了一邊,而後一隻手支著船板的半跪在那裡,雙眼警覺地望向四周,卻好像突然意識到這是在海上,才一臉茫然用眼神船頭船尾的尋找著我的方向。

看我就坐在她的不遠處,急忙俯下身子跪了下去,於是,你知道的,我不得不又將對蛋蛋那一套在他身上又來一遍,可她還是一副一本正經的謙恭樣子,搞得我也不得不任由她胡鬧下去,只是隨手又扔給她一條褲子,畢竟一個女人俯下身子露著屁股的樣子實在沒法看,卻沒想到這像是觸動了她的逆鱗一樣死活不從,彷彿那褲子和她有仇一般,臨了兒還用牙齒在褲子上咬了幾個洞,才算放過,不得以,這褲子歸了蛋蛋,儘管他穿上以後如坐針氈,但總歸,他穿上了,而那姑娘,幸好身上的工作服上衣很寬大,能把身體上該遮住的都遮住,只要她不再跪伏在地上,就不會讓我感覺有什麼尷尬。

我給這光著屁股的姑娘起名字叫“大奶妹”,這是我姐家貓的名字,可沒過幾分鐘我就給她換了個名字叫“虎丫”,因為她很想知道大奶妹是什麼意思,連著幾次用問句問我,我只好用手在自己的身上比劃了一下前凸後撅的女人樣子,可誰知道這主兒看到後居然混不吝的就地躺在船板上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這讓我驚恐不已,而旁邊的蛋蛋卻彷彿根本沒看見一樣依然搖著他的船,直到現在,我才完全確定,這群土著絕對是母系氏族文明,女人不僅僅是部落的靈魂,還隨時隨地準備繁養子孫。

經過了這件事,虎丫再沒做過同樣的舉動,我甚至還警告蛋蛋不要做同樣的事,蛋蛋反而心領神會得快的多,我在他們的臉上完全看不到一點點羞澀,反而是我在示意的時候漲的滿臉通紅。

給他們兩個喝了一點點水,我自己也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整夜之間三個人像是熟絡成了一家人,至少我是這麼對他們的,而虎丫和蛋蛋卻仍然有那種僕從意識,從不會抬頭正視,我也就任由他們去了。

遠處的海面現出一陣陣的微紅,天空也漸漸泛起了魚肚白,整夜的時間就這樣伴隨著我逾越的心情度過,儘管我明白將要面臨的這一天可能就是我們的死期,儘管我知道船艙裡的淡水將會隨著頭頂的太陽炙烤而加速消耗,但,這一夜,似乎將我在過去四年裡的所有快樂統統打包還給了我,讓我重新感覺到一種幸福,一種擁有家人的幸福,雖然我對他們還不是完全放心,腰間的手銃可以隨時拎在手中以防不備。

眼看著天已大亮,放眼四周,仍然絲毫看不見陸地的影子,但我卻發現獨木船每過一會兒就會改變一次行進的方向,似乎實在有目的的向著某個地方行駛,這令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於是跳下船尾邁進了狹窄的內艙,卻發現蛋蛋的胳膊上多出了很多鮮紅的血跡,他還不時的將鮮血蘸在舌尖上裸露在空氣中,閉著眼睛像是在感受著空氣中的什麼味道,隨後還要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

而他身邊的虎丫,卻在輕輕的拍打著手掌,那節奏像極了幾天前我在海上聽到的鼓聲,還不止這些,每過一小會兒,她還要跪在地上,顯然這次不是為了向我跪拜,而是瞧一眼太陽的位置而後將小拇指垂直在船板上,精心的看著映在船板上的影子,像是在計算著什麼。

這讓我驚奇萬分,難道,用這種方法,真的可以讓我們找到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