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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狼來了

這個小緩坡自我一年前回到這裡後迎來了它最為安逸的一個月,再沒有傷害、再沒有奔逃、再沒有異獸的侵襲,魚丸兒也再沒有跳大神,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我獨處於此時的樣子,每天陪伴著我的,是晨光中川妹子的微笑和夕陽下幾個人的陣陣嬉鬧歡聲。

虎丫也已在傷痛中基本甦醒了過來,只是還具備行為能力,一切都需要川妹子的照顧,坦誠的說,我不得不再感謝一次這個新來的女人,她幾乎幹了所有我曾經極為不願意乾的事,包括打理虎丫的個人衛生,相信你也明白,女人有些事情,不該由男人幫忙。

伴隨著蛋蛋輕車熟路的往返於“世外桃源”,我們餐桌上的蔬果也日益豐盛了起來,而再不是以往那種見到就拼命搶的局面,虎丫不就曾為了個快爛的橙子而對著蛋蛋呲牙、嚇得後者一個趔趄坐在地上嗎?他們對這種甜味的蔬果爭搶是我能夠理解的,這是所有生物的本性、而不僅僅是人類,要知道,在這座島上,甜味的蔬果假如不能及時的採摘,它們就會立刻被無數種不知名的動物啃食得一個都不剩,這些動物中也包括鳥類,所以,甜品珍惜無比。

事實上這也對映到了咱們這些現代人類的那些光屁股老祖宗們的行為習慣,也許你怕酸味兒、怕辣,但卻幾乎所有的人都多多少少對甜味充滿好感,之所以我們現在仍然如此嗜好,就是因為原始時期的人類為了甜品與自然界的爭奪所留下的基因性遺傳,就好比我們的手指頭遇到水會出現大量的褶皺,知道嗎,這是因為咱們的祖先們曾用他們的手抓魚,是的,就像熊瞎子一樣。隨著食物豐富,我們才不再和大自然爭奪這一切,一些基本的原始特徵才慢慢消退,我們才進化成了現今的樣子,而手指肚的那些褶皺,也被我們稱為“返祖現象”,而對甜品的渴望,事實上也是其中之一。

初於這個原因,我的確規劃出了一片地用於種植這些甜品,但很可惜,我始終都沒有成功的將“世外桃源”那裡的橙子或者其他蔬果移到東岸這面種植,失敗的次數連我自己都數不清,反正就是不發芽,而整株的移植對我來說風險實在太大了,萬一不成功,我可能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橙子,我把失敗歸罪於土壤和東岸的海岸氣候,因為在我看來,這五年多的時間裡,我已經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種植者,當然,這是我自詡的,但至少,在這方面我比這座島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得多!

但甜味的蔬果還是走進了我們的日常,這源自於我在山裡為虎丫採摘草藥的經歷,我不止一次的說,採下的的那些青葉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管不管用,但虎丫兩個月的調理來看,至少她還活著,這就說明有效果,或者這是一種巧合,管它呢。在一次採集草藥的過程裡,我無意中摻雜進了一株長得像生菜一樣的尖葉草,當我試圖把它嚼碎塗抹在虎丫那已經好了大半的創口時,一股辛甜的滋味伴隨著我的唾液順著喉嚨滑進了嗓子,儘管這滋味比不得野橙子和那些難得一見的蜂蜜,但也絕對讓我回味了很久。

我試著拿這種草去問川妹子或者蛋蛋,但他們似乎對此一無所知,那一天,我把蛋蛋留在了身邊,陪著我走進上一次採集藥草的地方去找這種甜草,是的,我找到了,但很可惜,只有十幾株而已,它們並不是我所見過的那種可以弄出白糖的甜菜,這我很確定,但這究竟是什麼,說真的,我不知道,看起來更像是菠菜一類的東西,但嚼在嘴裡卻清甜無比。它們清一水的只長著六根葉子,葉子的中間包裹著一個穗兒,我知道,這是它的種子。

在現場對這些甜草做了足夠多的保護,以防止野獸和鳥類禍害了這些對我來說極其珍貴的東西,或者,這東西在島上其實很多,但我只發現了這十幾株,並把其中的幾株連著土移植到了我的谷地邊上,精細的栽了下去。而另外的那些,仍然留在那座山上,你知道我的性格,所有的雞蛋我絕不會放在同一個籃子裡,小心駛得萬年船。

相比之下,對工作完成得最不認真的,反而是魚丸那個小崽子,好吧,我承認,在分配工作之初,之所以我把她安排到山頂去放哨,一是我覺得有邪靈們的陪伴,她能第一時間對我預警;第二則是把她安置的遠一些,也免得這位姑奶奶突然哪一天變成大魔王出來嚇唬人,可是,我忘了兩件事,其一是她終究是個孩子,天性喜好玩耍,所以,看起來她對於預警這個事兒本不那麼認真;我第二錯,就錯在盲目的認為邪靈能夠幫助魚丸預警,至少能第一時間發出警告。是的,我沒猜錯,這群會飛的畜生的確能做到這件事,可它們並不只是針對入侵的人類,而是任何入侵到緩坡附近的一切生物,哪怕是一隻兔子。

於是,我不久便發現山頂處的草堆一刻鐘的時間就會被魚丸點著一次用以示警,而問她敵人在哪,這熊孩子就會搖搖頭的告訴我:“是它們說的”,還會一臉無辜的指向邪靈鴉,最終,我不得不撤去了山頂的乾草,並且扯著魚丸的耳朵告訴她:“沒見著人,就別示警,老子不缺兔子!”。

但,這似乎並沒有什麼卵用,魚丸還是那個魚丸,她仍然會負責任的跑下山來拉著我的衣角對我發出警告,無論我在耕種、發呆、或者在拿著屎棍子在拉臭,她都會這麼做,最終,我把乾草堆又架回了山頂,以求她別沒事兒來“探望”我。

於是,一個叫做《狼來了》的寓言故事便這樣無聲無息的譜寫了出來,直至一天,我明明看到了山頂的烽火,甚至看到了魚丸在山頂對我們揮舞著雙臂高喊著什麼,我仍然對此無動於衷,認為她和她的那些會飛的朋友們仍然是在對著一隻破兔子發神經,但這一次,我可能錯得有些離譜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