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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那顆閃爍的星辰

江離眼睛一亮,心領神會。心頭一掃剛才的失落,精神振奮之餘,頓覺前途一片光明。

此刻心情大好,站在這片土坡之上再放眼望去,便覺得面前的世界廣闊無垠,風光無限,一時間竟是捨不得挪開眼神。

那些大地崩裂而成的巨大溝壑,此刻已經化作一條極為壯闊的江河,江水滔滔不絕,自天際蜿蜒奔湧而來,遙望之下像是一條巨大的長龍,翻滾著,奔騰著,咆哮著,最後注入一面巨大的湖泊。

在那條江河的主幹之上,分流出若干條稍細的支流,又繼續分成無數道河流,源源不斷的向前延展到世界的各個角落,澆灌滋潤著每一寸土地。

高山逶迤,江河壯闊,破境之後的世界,疆域較前拓展了足有一倍有餘。

江離站在土坡之上,不再說話,像是帝王巡視自己的疆域,顯得極為莊重肅穆。

小飛劍站在江離的肩頭,想著自己的心思。

一人一劍沉默了片刻,這才將目光投向界線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因為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此刻望見便不像剛才那般震驚莫名。

黑暗的世界裡面多了一條血色長河,湍急的水流打著旋兒汩汩的向前流淌直至遠方,單調低沉的聲音迴響在黑暗中,顯得格外的空洞淒涼。

一座高大的石碑立在河岸,上面的“忘川”兩字寫得歪歪斜斜,死氣沉沉,更像是倉促之間用鮮血塗抹上去一般。

那支巡邏小隊仍然盡職盡責的檢視著黑暗王國的領地,突然增大的疆域顯然讓他們覺得有些困惑,看得出來那個領頭的黑團團已經在打算重新設計新的巡邏路線,指揮著另外四個白團團排成歪歪扭扭的一列向著新的疆土進發。

只是儘管這些團團們懸浮空中並不著地,但顯然他們極為忌憚那條新生的名作“忘川”的血河,寧願花上更多的時間兜個大圈繞行,也不敢從河面上直接飛渡而過。

倒是那個位於血色沼澤中央的枯骨王座顯得有些滑稽,也不知道是用從哪兒收集來的骨架,竟然在王座之上搭了一個極其簡陋的涼棚。

江離望了望頭頂上濃黑似墨的天穹,不禁啞然失笑。就算是為了遮風避雨,可這些稀疏堆砌的骨頭,又能濟得什麼事。

虛榮,當真是罪過。

——————

清風觀的大殿前,許謐道長恭恭敬敬的將手中的線香插進三清像前的香爐裡,又搖鈴誦唱了一遍《道經》,這才望著大殿裡新掛的畫布平整嶄新,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臉上露出了絲說不清是滿意還是奇怪的神色。

三清像的兩側,懸掛的正是那幾幅說不出哪兒神似江離的畫作。

“我算是完成任務了,兩清了啊!”布封站在許謐身旁,用力伸了個懶腰,伸出手來將大殿裡新上的畫作一幅幅的數了個遍,然後忍不住伸出兩根手指在許謐道長的面前晃了晃,大概是怕許謐道長聽不懂自己的口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道,“兩清了!”

“是是是,兩清。”許謐道長揉了揉眼,望著那幾幅刻意懸掛在神像旁的畫軸,回想著剛才上香時似曾望見有光明大放,忍不住狐疑的道,“有沒有覺得剛才發生了點什麼?”

“能發生什麼?”布封搖了搖頭,聞言又仰頭仔細端祥了一番,只見那幾幅畫作除了色彩較其它一些更加鮮明外,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畢竟是最後作的畫稿,潮氣沒有來得及烘透,一時看起來鮮亮些也是正常。心想這老道疑神疑鬼的,當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即便是自己佈下的局當真靈驗,那也是抽絲拔繭的水磨功夫,哪能剛掛上去便見成效的。

其中的道理許謐道長自然知曉,可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氣血翻湧。自己也暗自起過一卦,只是卦像晦澀艱深,實在看不出這所謂心血來潮,究竟應在何事何方。

遲疑不定間,卻見布封極為灑脫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揮手道,“老道士後會有期,我走了。”

許謐送至階下,目送布封大笑出門而去,想著數年相處頗有不捨,下次重逢又是不知何年何月,或許能否相逢也未可知,不免有些惆悵的長長嘆了口氣,一時竟沒有留意到偏南方向,一顆星辰驟然燦爛,比之平時又亮了不知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