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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談判

南方寧王收到訊息,洛陽的天啟得到訊息自然也不會比他慢。收到訊息的天啟先是愕然,接著是失笑,再袁方確認訊息〖真〗實無誤之後,天啟便轉為震驚,憤怒,乾清殿內一時之間也不知有多少珍奇異物被盛怒之下的天啟砸了一個粉碎。

盛怒過後,天啟便開始思考這件事情所帶來的嚴重後果,很顯然,周朝遺民,還有那位什麼撈什子的周朝皇帝帶著傳世玉璽重現大陸,便等於是在宣告大楚得位的不正當性,當年秦氏先祖挾兵造反,數年血戰,擊敗大周,登上寶座,的確是以下犯上,逆而取之,所有結果都是好的,唯有一件事,便是沒有找到歷代皇朝相傳的傳世玉璽,這件事一直是大楚每一任皇帝心中的一根刺,現在這件事情的後果終於顯現出來了。

看著大殿內濟濟一堂好文武大臣,天啟從牙縫裡迸出幾個字”“說說吧,怎麼辦?”

眾人的眼光卻一齊看向時任首輔尚海波,尚海波從定剛剛過來不久,而很顯然,這件事情李清已經籌謀了很久。

尚海波咳漱了一聲,出列道:“陛下,臣在定州之時,並沒有聽說過這件事情,那麼,很顯然,這件事情在是臣退出定州核心層以後發生的,現在想起來,李清曾去崇縣見我之時,說起了他派遣了一支艦隊去海外擴充領地,掠奪財富,當時為了此事,臣還與其起了爭議,認為此時不應該分散力量,但現在看來,很可能便是這支艦隊發現了周朝遺民,而隨後李清發動的衛州戰爭,現在看起來,也正是為了讓郊鵬的水師大部脫身而出,前往海外迎接這位周朝皇帝那麼,從這些事實上來看,這件事情只怕是真的。”

天啟擺擺手,“我不管這件事情的真假,真也好,假也罷,此事一出,民間必然一片譁然,胡亂猜測,謠言四起人心動盪,幾乎是可以預見的事情,我只想知道,內閣可有解決的辦法?如何將此事的影響降到最低?”

尚海波道:“從長遠來看,這件事情影響最大的是對大楚的讀書人,普通百姓知道傳世玉璽為何物的又有幾人?所以陛下不必過於憂心,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實際的用途最壞的可能也不過是李清有了一面遮醜的旗幟,為他的造反尋得一些依據而已,使其能夠名正言順地起兵造反,進兵中原而已。落到最後仍然是雙方實力上的較量,大陸有史以來,發生過多少次王朝更迭,傳世玉璽自面世以來,又換過多少家主人?又有那一代是長盛不衰的?所以我們當務之急仍是改草內政以充國庫,訓練新軍以壯軍威,又這兩樣穩操勝卷。”

天啟臉色稍霧,“這是長遠,但短期之間,如何應對呢?”

尚海波道:“這也正是我先前對陛下建議過的,聯合南方寧王共同對付李清。現在李清抬出前朝皇統,直接否定了大楚的正統地位,恰好讓陛下與寧王有了合作的基礎,而寧王有強大的水師,正好可以利用,這也正是我們不足的地方陛下,與寧王聯合,我們陸軍強可以抵擋李清鐵蹄,而寧王水師較之定州亦不弱他們水師大將龐軍更為定州所忌憚,我們雙方互通有無,取長補短,當一舉擊敗李清。”

天啟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權衡利弊,委實難以決斷,寧王可不同於蕭浩然這隻死老虎,那可是一隻隨時可能擇人而噬的猛獸啊!

“陛下,同為宴家血統,在這一榫事上,有著共同利益,需要時則合,不需要時則分,合則兩利,分則兩敗啊!”尚海波長揖及地,“請陛下及早決斷啊!”

“如卿所奏,暫時便宜他吧!”天啟揮了揮袖子。

“華麼誰去談判?”

“陛下,這件事情,便交給微臣去辦吧!”尚海波自告奮勇。

天啟沉思片刻,“也好,首輔足智多謀,如有事情,也可臨機決斷,袁方,你陪同首輔前往,定州刺殺首輔之心不死,定然會在首輔前去的路上興風作浪,你要小心在意,如果首輔出了什麼意外,你也不用回來了。”

袁方出班叩首道:“陛下放心,即便微臣死了,也會讓首輔安然無恙地歸來。”

“多謝陛下關心!”尚海波也是叩頭謝恩,派袁方跟隨自己,一來的確是保護自己,二來,也有監視自己之意,畢竟自己剛剛加入對方陣營,對自己不放心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對於定州必取自己性命的決心,尚海波也是不寒而慄,洛陽城裡的絕命攻擊,讓他思之膽寒,觸之驚心。這一次自己出洛陽,對方必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一個月之後,寧王出現在青州,而尚海波也隨即抵達,一路之上,雖然定州發動了數次刺殺,但有袁方守在一側,倒也是有驚無心,定州監察院除了留下了一些屍體之外,一無所獲。

寧王自然是不會到興州的,他也擔心自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所以談判的地點便只能放在青州。一個月的時間,說短也不短,但從洛陽長青州,路途也著賣漫長,尚海波這些年養尊處優“從沒有吃過如此長塗跋涉的苦頭,再加上這件事情非常急迫,一路之上,經常日夜趕路,兩胯內側,給馬鞍磨得鮮血淋漓,等到了青州之時,已是結了疤,好得七七八八了,一路的艱辛,倒讓他的身體更壯實了一些,原本白皙的面孔也曬成了古銅色,倒似換了一個人似的。

青州在上一次三方混戰之後,寧王將其交給了自己的親家馬塔管理,如今,青州便由數萬羌兵鎮守,羌兵雖然裝備差,但戰鬥力卻極其強大,打起仗來不要命的勁頭,任何一支軍隊見了也是心有餘悸,原因無他,羌兵是沒有軍晌的,平常自種自吃,打起仗來搶到的東西族長要三成,剩下的便歸他們自己,另外計功則以頭顱來計算,一個頭顱多少銀錢,那是明碼實價,童叟無期,所以羌兵不怕打仗,反而無比期盼有仗可打,這樣他們才有錢賺,才能改善生活。

雖然如今佔據了豐饒的青州生活有了極大的改善,但長久以來,沉浸在骨子裡的那一份好勇鬥狠的精氣神卻仍然存在,踏進青州府,看到這些赤著上身,穿著草鞋,腰裡掛著一柄彎刀的羌族戰士洛陽來使都是大開眼界,畢竟羌族隔著洛陽太遠,洛陽官員中,幾乎沒有人見過羌族人。

寧王的身份自然不會踏出府門來迎接尚海波代替寧王出迎的是鍾子冉與馬塔,雙方不鹹不談地寒喧幾句,鍾子期與馬塔便將眾人迎進門去,對於尚海波,鍾子期倒不是如何上心,反倒是與袁方,兩人慧星撞地球眼光對在一起,也不知互相剜了多少眼。

寧王端坐於大堂之上,看到尚海波踏進門來,不由朗聲笑道:“昔時李氏人,今日洛陽客尚海波,我該如何稱呼你呢?”

聽到寧王如此直白地挖苦,洛陽眾官員都是變了臉色,所有人都是一臉怒色,更有的便欲開口反駁,尚海波臉色不改笑道:“自古以來,君擇臣,臣亦擇君良禽擇木而棲,天啟皇帝陛下種下梧桐樹自然引得鳳凰來!”

這一席話卻是數層含義,明面上是為自己辯解,並將自己抬高為良臣,為鳳凰,只棲梧桐樹,擇明君,暗下里卻是譏諷寧王不如天啟皇帝,自然引不來自己這樣的良相明臣。

寧王哼了一聲,“自古以來,只聽說忠臣不事二主,尚首輔如今如何自稱?”“合則聚,不合則去,定州棄我如蔽履,陛下視我為珍寶,何去何去,一目瞭然,寧王殿下,如今局勢迫在眉捷,殿下危機臨頭尚不自知,竟然還要與我來一場事關忠奸的辯難麼?”寧王嘿嘿一笑,不再提起這個話題,尚海波舌利似刀,短短几句,寧王便知,單論口舌,自己的確難以佔得上風。

“如果說危機,我看倒似洛陽更多些。”寧王指了指下邊的兩排椅子,“1請坐吧,尚首輔如此危言恫嚇於我,卻未免將本王看得低了一些。”

兩邊人馬分成兩排,相對坐下,寧王正中而坐,居高臨下的看著尚海波一行人。

尚海波大笑,“看來寧王殿下當真不知了,三方鼎立,寧王殿下,請恕我直言,卻是以寧王殿下你最為弱小,所控區域最為不穩定,所統兵馬戰力最為低下,卻不論遼瀋順曾呂二人是否真心實意歸順殿下您,便是你麾下嫡系,秦岷一戰之後,只怕至今仍然難以恢復元氣吧?”

一席話說到了寧王的軟脅之上,寧王不由微怒,臉色也沉了下來。

“寧王殿下,唯一可以稱道的,也就只有水師尚可一戰,但如今定州佔據外海,深海鎖鏈之策是我當初在定州之時,親手製定並加以實施的,如今正像一道絞索,勒在您的脖子上,讓您呼吸也極為困難吧?”

尚海波此一說卻是在自抬身價了,當初外海鎖鏈之策卻是李清制定出來的遏止南方水師的計劃,使其只能在近海作戰,無法大規模機動作戰,不過具體實施倒的確是由尚海波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