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侶大典開始的前一天，沉清一在落鴻殿陪著顧明雪。

她顯然有些緊張。

雖然在金丹區的時候，已經與楚玉涼結過一次侶了，但是這一次在宗門舉行結侶大典，是經過宗門，家族正經主持的。

尤其是會有無數修仙界修士看著。

顧明雪端坐在水鏡前，看著鏡中自己一身紅色法袍，精緻妝容，又忍不住傻笑起來。

“小師妹，我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嫁給阿涼。”

說到這裡，顧明雪不由撥出一口氣。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幻想過自己未來的另一半，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仙途漫漫，從小到大，我見多了一些道侶之間從原本的愛慕到後來的反目成仇。有時候明明最親近的人，反而更會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芝麻大點的事情，就反目成仇。那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感情就那樣。”

顧明雪拉著沉清一的手，沉清一能夠感受到對方的手心因為緊張都出了些微的汗。

“我記得，第一次見到阿涼的時候，他……還好小。瘦瘦的，髒髒的，據說是師父從外面帶回來做我師弟的。當時我老嫌棄他了！畢竟我討厭他進來與我爭搶師兄和師父的寵愛。但是他似乎不太喜歡說話……我也老是欺負他，直到後來有一次，我見他被更小的越西城欺負……”

說到這裡，顧明雪不由笑了。

“我當時可氣憤了，覺得他真沒有用！連一個比自己小那麼多的小孩都打不過！簡直丟了我天水峰落鴻殿的臉！於是我上前去把越西城教訓了一頓。他也挺記仇的，回去就像他師父和殷師兄告狀。但是池虞師叔和殷師兄讓他自己變厲害了，回來找我報仇。後來……隨著我們長大，他的修為變高，我們之間也常常比試。阿涼從小就對煉丹有著濃厚的興趣，師父並沒有要求他必須走那一條路。”

“因此他的戰力也一直是我們幾個師兄弟中最弱的那一個，哪怕後來陸師弟來了。可是有一次他見到我被越西城欺負，打趴在地上，他……回去便開始琢磨能夠傷人的丹藥……”

顧明雪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想起那個滿眼憤怒，恨不得吃了越西城的自家師弟。

“他很聰明，知道自己的戰力不行，於是變著花樣的用丹藥對付越師弟。可是哪怕他戰力不行，每一次他都護在我的前面。我做了什麼錯事，也一直都是他幫著我。陪我修煉，陪我罰站，陪我玩鬧。”

“可是漸漸的，我們越來越大，家族裡，開始告訴我一些東西。裡面有家族利益，有顧家大小姐的職責，有男女之別，有很多東西。我有時候明明覺得，自己不應該慢慢遠離楚師弟的，可是……有段時間我很迷茫，我覺得我的人生應該不是這樣的，但是我又不知道該是什麼樣子。冥冥之中，或許我在等待……直到你的到來。”

顧明雪看向沉清一，眼裡的光十分亮眼。

已經金丹巔峰的她，如何不明白一些修士的因果劫難。

“我們又把目光放在你身上。我很高興我也有一個小師妹了！只是有時候我看到阿涼對你很好，我又忍不住難受。那種彷彿什麼東西就要失去的感覺，讓我很惶恐。”

沉清一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師姐，竟然還跟自己吃過楚師兄的醋！

“我和三師兄沒有什麼！三師兄只是把我當做師妹看待！”

顧明雪失笑。

“我當然知道！”

伸手敲了敲沉清一的腦袋。

“清一，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傻。全宗門，所有修士似乎都知道阿涼他喜歡我……可我自己卻不知道。不！我或許是知道的，可是我沒有那個勇氣……”

似乎也活的有些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