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辭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佘子江回頭。

閒辭笑著，只是佘子江的目光落到閒辭那滿頭白髮時，還是被刺痛了眼睛。

“我還有師兄陪著。”

閒辭坐到他的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都說這人走茶涼，不過師弟這裡的茶，永遠都是熱的。”

佘子江撥出一口氣。

天水峰變了很多，而他的師兄，大概也快到了大限。

閒辭在許多修士眼裡，已經是天才，而且他的占卜師也很厲害。

而這樣的人，卻也到了大限……

閒辭看出佘子江眉眼之間的陰鬱，忍不住輕笑。

“想什麼呢？”

“師兄，我們也去闖一闖吧？”

說不定就能夠遇到機緣，然後突破。

閒辭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輕輕放下茶杯。

“師弟，何必憂愁。修士修仙，能夠飛昇的修士本就鳳毛麟角，更多的是夭折中途，而像我這種，能夠活到如今，最後順應天道自然規則隕落，已經是許多修士所期望的了。和不放開一些，往好的地方想呢？生離死別，本就是天道規則的一種，你們能夠相遇，相知，成為師兄弟這麼多年，已然為緣分。”

閒辭已經釋然。

誰不怕死亡，修士更怕，他們想要登頂巔峰，想要與天同壽，可又怎麼會人人如此。

閒辭身上的澹然和隱約的死氣，讓佘子江心裡更難受了些。

其實他們兩個都知道，閒辭能夠這麼快走向油盡燈枯，離不開一些窺探天機的反噬。

】

閒辭又給自己滿了一杯，輕輕的啜了一口。

“嗯，好茶。”

風吹過，梨花紛紛揚揚。

“這些年，宗門已經有很多師兄師弟離開，也不差我一個人。如今，小傢伙們已經長大，我們也可以放心離開。這比我一開始預想的，好太多了，師弟啊，我已經知足了。”

想到那位佛門的大師，在圓寂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閒辭就覺得，如今的修仙界已經很好很好！

佘子江低下頭，突然感受到腦袋上多了一隻手。

閒辭像是小時候一樣，摸了摸佘子江的腦袋。

“師弟，好好修煉，不要多想，如今魂界已經迴歸，輪迴法則也已經迴歸天地，與修仙界的輪迴法則相融，這對於我們這些修士，已經是機緣。不要拉著一張臉啊！師兄我喝茶就想放鬆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