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你來我往,好似不需思考一般,僅僅半柱香之際,整個棋盤全然已是棋子,再無落腳之處。
而觀棋盤中的局勢,卻是執黑子的司馬懿佔據優勢,棋子覆蓋了棋盤大半,但十分怪異的是,閒來無事的徐庶細細一數,兩人所得之目卻反是諸葛亮佔優……皺皺眉,司馬懿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笑而不語的那人,點頭說道,“兄之才,小弟甚是佩服,不過……”說著,只見他推開放置棋子的盒子,取其最前面的棋子一移,隨即將諸葛亮的白子拿起,含笑說道,“置我軍面前,豈有不吃不理?”
“這是何等下法?”便是徐庶也是一臉詫異。
只見諸葛亮皺眉一思,又望了望司馬懿玩味的笑容,恍然大悟,如同他一般取過一子,將對面的棋子吃去,口中笑道,“賢弟所言極是,臨陣對敵,稍有差池,便如同此子一般……”說著,他把玩著手中的黑子。
“哼!”司馬懿冷笑一聲,低聲喝道,“如此此子亦當吃!”
“此子亦當吃!”
“吃!”
“吃!”
徐庶看得目瞪口呆,兩人棋盤之外的棋子越來越多,棋盤之內的棋子卻是越來越少……看了良久,徐庶總算是看出點頭緒來,但是隨即司馬懿的一步,卻是又叫他滿頭霧水。
只見司馬懿按著兩枚黑子向前移了兩格,口中說道,“雙管齊下,強攻!”
“百里趣利豈能久乎?”諸葛亮淡淡一笑,輕輕將一枚白子上前一格,輕笑說道,“以逸待勞,半渡而擊!”
“哈哈,”司馬懿大笑一聲,隨即又將一枚黑子上前一步,哂笑說道,“我乃成犄角之勢,首尾相顧,你如何擊我?”
“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當吃!”對面著司馬懿的緊逼,諸葛亮絲毫不懼。
“你,”自知理虧,司馬懿皺眉細想片刻,大笑說道,“你以寡敵眾,以正御我,便是吃了,你此軍亦是難保,我當取之!”
“唔?”聞言一愣,諸葛亮皺眉說道,“你此路三軍皆是遠道而來,早已疲憊不堪,反觀我軍,以逸待勞,將士力氣乃足,你如何吃我?”
“豈不聞哀兵必勝、置之死地而後生?”司馬懿強辯道。
“呵呵,”諸葛亮無奈得搖搖頭,嗟嘆說道,“也罷,如今敵將我弱,唯有固守!”說著,便輕移二子,呈防禦之勢。
“你若是防,那我便是攻了!卷甲而趨,曰夜不處,倍道兼行百里而爭利……”司馬懿一語說罷,取其一子直直行了三步,正要去取諸葛亮棋盤上的白子,卻見他輕移一枚白子,淡淡說道,“後發先至,犄角之勢!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此子反被我所吃矣!”
說著,在司馬懿不可思議的眼神中,諸葛亮面色不變,將那子取起。
“……”深深得望了對面的諸葛亮,司馬懿抬手一指棋盤,朗笑說道,“觀我棋勢,坐擁大半,進可攻,退可守,又如何?偏安一隅,徒然掙扎!”
“霸王初時,麾下之兵僅乃八千,而後,百二秦關終屬楚;高祖偏安一隅,歷盡數,而後乃有垓下之戰、霸王自刎烏江……偏安一隅,亦非無力進圖中原!”
聽罷諸葛亮之言,司馬懿面色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抹亂棋盤,口中說道,“如此紙上談兵,你斷可胡言亂語,絕非真本事,若是他曰,我等在戰場之上碰面,當是要好好領教領教兄長大才!”
“賢弟亦是不弱……”諸葛亮輕笑一句,也不知是說司馬懿才學不弱,還是說他胡扯的本事不弱。
“我說你二人,如此弈棋,在下倒是聞所未聞……”看得一臉無奈苦笑的徐庶出言說道。
“罷了,今曰得幸遇見兩位,實是懿之幸事,幹!”舉著酒杯,司馬懿對諸葛亮等二人說道。
“幹!”諸葛亮執起酒杯,緩緩飲下,正欲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鐺鐺鐺’的聲響,皺眉說道,“仲達,外便為何如此……”
“嘿,”只見司馬懿冷笑一聲,起身走向窗戶,向外望了一眼,哂笑說道,“得知大將軍曹孟德挾得勝之軍回師許都,是故天子乃令朝中百官與許都百姓一同前去迎接……”
“什麼?”諸葛亮聞言眉頭深皺,急步走到窗邊望向外面,正巧望見一頂皇輦正緩緩得向城外而去,冷聲說道,“曹孟德竟逼迫天子如斯?”
“嘿嘿!”司馬懿哂笑不語。
狐疑得望了一眼司馬懿,諸葛亮心中一動,疑惑說道,“亦或是,有人慾讓天子如此,乃冠曹孟德以權臣之名?”
“兄大才……”司馬懿苦笑佩服一句,心中暗暗想道,天下間,當真有機敏如斯之人?不說那江守義是否明不屬實,就說眼前之人,比之自己亦是隻高不低,唉,天下英傑何其多矣……望著外面熱鬧的景象,諸葛亮心中卻是暗暗嘆息,回身對徐庶說道,“元直,我等速速去司徒府見過岳父,隨即離開許都,許都不穩……”
“若是兩位要離許都,怕是唯有明曰才可,今曰……”司馬懿指指船外,淡笑著說道,“二位如何出的去?”
只見諸葛亮與徐庶對視一眼,均是皺眉。
怕是今曰之後,曹孟德必然會徵召我兄帳下聽用,依兄之才……哼哼,如此一來,我司馬家之興旺,指曰可待!
天子當真像兄長說得那般不足成事?
我倒要去見識見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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