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最起碼何言笑不必擔心,這是有人故意釣魚,來個前後包抄。
不過,等何言笑抵達那片已經被廢棄的莊園附近時,卻見被積雪覆蓋的田埂間,一艘寶氣橫溢的懸空遊船,正前方正發出一道瑰麗霞光,注入天穹雲端似乎是在改變些什麼。
可惜的是,大略是從文心館,被一路炸到這邊後,寶石舟的主人傷了些元氣,干預起來力有未逮。加上發現了何言笑帶著小鹿,一路從雍縣跑到郊外,裡面的人立刻收了術法。
緊接著,一隻花翎黃鸝就飛到了何言笑頭前,冒冒失失地盤旋了一陣,就又調頭飛了回去,大呼小叫起來:“小姐,小姐,叛徒的東西找到了,在他身上,在他身上!”
“叛徒,是指梅鶴影?”
之前染紅纓提醒過,取了《玄鶴引》很容易給自己招來麻煩。何言笑對此深以為然,但卻沒有膽怯的意思,當即看向寶石舟說道:“如果那隻鳥提的是梅鶴影,那他確實就是死在這裡。不過,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風中尚有亡者餘音……你未曾謊言相欺。”
憑空捎來一縷清風,吹動了船艙帷幔前的風鈴,似將半個月前發生的事,盡皆闡述了一遍。
而船中女子的聲線,亦如空谷拂風一般清靈通透,與那風鈴叮鈴噹啷的聲音。字句之間並無韻律,卻若有著自然空幽的響調,疊疊頓挫,令人過耳難忘。
只是,尚有些稚嫩。
“免貴姓何,名言笑。敢問姑娘芳名?”
“樓,玉瓊。”
何言笑唸叨了一聲道:“玉樹瓊樓滿眼新,的知開閤待諸賓。遲遲未去非無意,擬作梁園坐右人?這個玉瓊?”
“非是玉樹瓊樓。”
寶石舟內稍微靜默了一會兒,否認道:“我名中玉瓊,乃指天璿。”
“天璿,是天璇?”
“嗯。”
彷彿從不準備從船中走出,樓玉瓊沒有真身示人的意思,隔著帷幔說道:“剛剛花鈴應是感覺到你練了玄鶴引,才會一眼認出你的來歷。”
“呃……”
練了人家的東西,就算是戰利品,被當眾拆穿還是不免有些尷尬。何言笑顧左右而言他,厚著臉皮說道:“當時拼了老命,我才跟同伴把梅鶴影殺死。事後也沒多少想,我恰巧到了合氣段,就練了玄鶴引。”
“沒關係,我沒有追回的意思……”
“小姐,指環,指環!”
“咦?”
因為隔了一艘艘船,就算樓玉瓊能對外界清晰可見,總歸有些不太仔細。
倒是那隻名叫“花鈴”的黃鸝鳥,繞了何言笑一圈之後,突然嘰嘰喳喳叫了起來,居然令寶石舟裡的少女驚詫地輕呼一聲。
而後,樓玉瓊竟赧然道:“何兄可是出自當地靖安司?”
“不錯。”
“冒昧一問,不知能否將你手上的戒指是否有多餘,能否轉讓予我一枚?”
何言笑聞言一怔。
今天是走了什麼運氣了,非要搶著在這雍縣窮鄉下上班?
這又不是隔壁曹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