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嫌棄,傅明哲無話可說。邵晶瑩說得對,跟白月聊天的那段時間,他確實比較難捱。因為那個時候母親對他做投行的事情很不滿,甚至處處給他使絆子。
不僅自己想做的事情被阻撓,就連他一直不敢碰觸的感情,也被母親提前安排上了。
傅母當時的命令是讓他一畢業就回傅氏工作,順便接近邵晶瑩。
現在兩件事,他只願意屈就一件。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很大的勝利了。而這份勝利的最應該感謝的人就是夏小小。所以,他說什麼也不願意對夏小小松手。
“還有你,好好的姑娘家,正事不幹,竟做些歪門邪道的事。傅總人好,給你一百萬,放在別人那裡,就是把你吃幹抹淨也不見得給你一分。”
邵晶瑩的話實在是錐心,明裡暗裡說她是不過是個做陪的。前面陪聊的話還好些,越到後面越不中聽。竟然把她往那種不堪的事情上面想。
刺激太深,白月心裡有一萬句反駁的話,但她硬生生忍住,一句話也不說。一雙含情帶淚的眼睛誰見誰心疼。她悽悽楚楚的走近傅明哲,二話不說就往他身上倒去。
“哎哎,往哪到呢,你別裝,起來。”邵晶瑩震驚了,這人道行真深,說哭就哭說暈就暈。不過也不看看場合,人家夫妻倆被她無恥地鬧騰一翻,海鮮不夠,居然不要臉地倒在人家老公懷裡。
這種事情太顛覆三觀,不等夏小小開口,她先跳出了指責。
可白月好像是真的暈了過去。她的臉色慘白,任由邵晶瑩不斷拉扯,一動不動。一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抓住了傅明哲的衣袖,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算了,看樣子她的身體確實很虛,得馬上送到醫院,不過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情。”夏小小叫住邵晶瑩,“你不是要逛街嗎?我們走吧。”
邵晶瑩呆住,看樣子,這個姐是醒悟了,明顯不愛了呀。
既然當事人都不管,她也撒了手。臨走前衝傅明哲幸災樂禍地說了句:“你呀,活該。”
傅明哲捧著白月不知所措,他怎麼就活該了。邵晶瑩這個小屁孩懂什麼,就知道瞎胡說攪他的局。
不過小小生他的氣,那是他真的做錯了。
可現在彌補的機會反而變成了加深誤會的道具。叫他怎麼不心裡窩火,眉頭緊鎖。林庭那個兔崽子,關鍵時刻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害得他分身乏術,都不近小小的身。
“小小,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她真暈假暈,都跟我沒關係。你要相信我,我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他託著白月的身子放到一張椅子上,腳不沾地地走到夏小小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平時那雙深邃的眼睛裡,現在滿是焦急。“你想知道我所有的故事,那就給我一個機會。我會對你毫不隱瞞,會把自己洗乾淨,剝開所有外物,帶著一腔赤誠呈現在你面前。”
媽呀,這話說得再過一點兒就要被和諧了。邵晶瑩恨不得剛才兩隻耳朵是聾的。可惜那些熾熱的話,完完整整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裡,害得她窘得兩隻眼沒地方安置。
是不是自己應該帶著白月隱身,把空間留給他們?
“不,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一個跟你只在網上聊過天的女人,都能大搖大擺地出現在你的家裡,可見你媽是真的很不待見我。”
“小小……”提到自己的母親,傅明哲著急了。
“你不要說,聽我說。”夏小小制止他講話,將心裡的猜想一股腦倒在他面前。
“我工作雖然不是最拔尖的,可我捫心自問也不差。像我這樣的員工,為什麼公司裡總是有人跟我過不去?”面對夏小小的質問,傅明哲回答不出來。因為他的疏忽,導致夏小小一個人面對流言蜚語,他很懊惱。
更讓他懊惱的是,自己完全被母親安排的人牽著鼻子走了,以至於在小小需要他的時候,他竟然沒能在身邊。想到她一個人孤軍奮戰,面對整個公司異樣的目光解決事情的場面,他的心裡就悔恨萬分。
是他太大意了,母親這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明面上跟小小過不去,卻偷偷轉到了背後。想到這裡,他的脊背一片寒涼。
現在他跟小小的關係已經有了裂痕,如果不及時修補,那以後不堪設想。
“公司裡被潑的髒水我還沒有擦掉,家裡立刻又空降了一個白月光。傅總,你那麼聰明,不會想不到這些都是你媽策劃的吧?”最後一層掩蓋的紗被扯了下來,傅明哲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是的,這一切都是母親設計的。小小受到的傷害,都是因為自己。
“所以傅總,我現在清醒了,我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只是我現在沒有錢還你,所以合約我還是會履行的。”說到最後,夏小小的聲音都輕了,彷彿把一切都看淡了。
其實她這樣說,大部分是因為自己真的死心了。認真說起來,她還是不相信傅明哲。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的命運掛在另外一個男人的身上,實在是愚蠢的選擇。
與其在這裡浮浮沉沉,倒不如一頭扎進自己的事業裡。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的錢和工作才值得信任。
“小小,究竟要我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傅明哲痛苦地閉上眼睛,無能無力的感覺塞滿了整個胸膛。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是原則,是現實的壁壘我們無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