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教授問「那孩子呢?」我也朝村長看去。
村長嘆了口氣,眼底露出一絲複雜情緒,「您說的也沒錯,都是旁人害怕弄出來的!我當時送喜子上學不在村裡,回來才聽說,那孩子他爺爺死的時候來了個老頭,幫著孩子把老江頭葬了,把孩子領走了,到現在是死是活都沒有訊息了。」
我垂眸盯著桌上的茶杯看著。
孫教授卻和村長聊了起來。
「那孩子就這麼被人領走了?那村裡人就沒人攔著嗎?萬一是壞人人販子怎麼辦?」
村長嘆了口氣,「我要是在村裡,肯定不會讓人領走的,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苦命孩子,家裡頂多添一雙筷子,有錢沒錢的也能把孩子拉扯大了!等我回來知道這事兒已經過去半個月了!」
孫教授也是一陣可惜,他本子這會兒沒拿出來,估計是想等晚上休息的時候再整理。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我在江城還算認識不少人,或許能透過一些渠道找一找。」
村長苦笑了一聲,「這孩子叫什麼大家都忘了,好些大人孩子就鬼生子,掃把星地叫著,反倒都不記得他的大名了!找不找的就算了,算起來,這會兒要是還活著,和我這個短命兒子差不多年紀,也該結婚生子了,再找又有什麼意義呢!」
村長和孫教授兩個唏噓了半天,酒席的菜也上齊了,可我沒有一點兒食慾,一直想著村長的話。
要是他在的話,不會讓人把我領走,可不領走,我留在這裡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我從內心裡感激我師父,幸好把我領走了!
酒席吃得很安靜,沒有人大聲說話,只有杯盤筷子的碰撞聲。
天色隨著酒席的進行,慢慢地暗了下來,門口的紅白燈籠也點了起來,院子裡還拉了一盞兩百瓦的大燈泡。
大多數人都吃好了,就紛紛跟著去請我們來這裡的那位老伯離開了。
村長解釋了一句:「他們去換送親的衣服去了!」
我點點頭,看到一對悲傷的中年夫妻被人攙扶著去了旁邊鄰居家裡。
再出來的時候,他們身上都換了一身喜慶的衣服,女人鬢角帶著一朵小白花,男人胸口彆著一朵白花。
「親家!」他們走到村長面前,眼睛紅紅的,「以後英子過了門,一定不要讓她受了委屈啊!」
村長趕緊起身,「好好,英子是好孩子,放心好了,我們一家都會當自己家閨女帶的!逢年過節都會好吃好喝的,冬天也不會凍著!」
有人喊村長去換衣服去了,桌子邊兒上,只剩下了我和孫教授。
孫教授低聲跟我說道:「子午,看來這裡有很多可以記載的事情啊!鬼生子這種事情,說出來肯定和封建迷信掛鉤,可再結合歷史形成的原因,也是一種民間根深蒂固的觀念形成的客觀因素!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叫那孩子鬼生子,要是我們不走的話,明天我想跟村長再好好聊聊!」
我淡淡地看著前面靠門的桌邊兒坐著的一個黑衣人說道:「七月半夜裡,大雨傾盆,孩子出生,母親嚥氣,喪事喜事一起辦!再加上有些人說這孩子是天煞孤星,克親人克四鄰,自然就會有人弄出來這樣的帽子給那孩子戴上!要是再有什麼倒黴的事情發生,天災人禍的,愚昧無知的,就會全賴在這個孩子身上!」
「這……這對那孩子太不公平了!」
「也沒有什麼不公平的!」我起身,眼睛依舊盯著那個黑衣人,「人也沒說錯,那孩子的確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刑剋六親!」
「啊?」
我不再和孫教授說話,而是緩步往那個黑衣人走去。
「來了就來了,吃過席就可以走了!」我
淡淡地說道。
旁邊胖子和唐佐一直注意著我這邊,看到我這樣,立刻全都站起來了,順手把破魔拿在了手裡。
楚嘉瑞看得一愣,不由自主地也跟著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孫教授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