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碗聞言一愣,抬眼怔怔地看著洪連朔臉上那溫柔的笑容,舒展了眉頭道,“俺今年十歲了。”
“俺姓邱,叫海棠。”邱海棠伸手扒拉著眼前的野草道,“今年十一了。”
“都還不大!”洪連朔點漆黑亮的雙眸看著了她們說道。
“不小了,家裡已經張羅的開始說親了。”邱海棠眸中閃過一抹羞澀說道,眼神黯淡了下來道,“只不過現在什麼沒了。”眼中迸發著強烈的恨意道,“俺一定要殺光夷狄,為阿爹、阿孃、阿爺、奶奶,弟弟、妹妹報仇。”
洪連朔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哎!如此恨意,她也無法安慰,這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四喜背了個孩子走過來,“洪娘子,前方的草被人壓過,應該是陳校尉他們。”
“那說明咱沒有走錯,快追!”洪連朔星眸如銀河落入其中,亮晶晶的看著他說道。
“追?”四喜聞言滿臉的黑線,看著前後如蝸牛般的行進速度,“咱恐怕追不上。”
他也不敢苛責,每個人都在努力,奈何大家實在太累了,太餓了,根本沒有一絲力氣。
“前面有個山谷,洪娘子,咱們還是休息一下吧!”韓擒虎揹著孩子走過來道,渾身如水裡撈出來似的,汗如雨下,汗踏溼了衣服。
“有水嗎?”洪連朔聞言抬起頭瑩潤的黑眸看著他問道。
“有,有,打探的人回來稟報有水,前面有條小溪。”韓擒虎忙不迭地點頭道。
“那走,先灌個水飽。”洪連朔溫文爾雅地說道。
韓擒虎聞言嘴角直抽抽,洪娘子乃真性情也!
“告訴大家這個好訊息,咱們一鼓作氣。”洪連朔明媚的雙眸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這一路走來通知大家了,您沒看見,這速度明顯快了起來。”韓擒虎目光溫和地看著她笑道。
“是哦!”洪連朔聞言笑了笑道,拉上邱海棠和何小碗說道,“走走走,先喝水去。”
這綿延了四里地的隊伍,趟過草叢走進了山谷,想不到這山谷還挺大的。
裝的下他們這麼多人,山谷中青草裡面夾著各色各樣的野花綻放,尤其以蒲公英最多,如地毯似的鋪在整個山谷。
穿行其間,一陣陣沁人心脾的香氣清晰可聞。
“蒲公英,你們誰受傷了,摘些來,嘴裡嚼嚼糊在傷口上,這樣不容易化膿。”洪連朔懊惱地說道,“忘了告訴陳校尉他們了。”
“不急,不急等見面了也不遲,左右就這一會兒了。”江水生寬慰她道,驚叫一聲道,“洪娘子您受傷了。”
“沒有啊!”洪連朔低頭看看自己道,滿身的血,難怪讓人家誤會了,“這是胡兵的血。”抬眼看著他說道,“倒是你受傷了。”
“有嗎?”江水生低頭找找,“沒啥感覺啊?”
“胳膊,衣衫被劃破了。”洪連朔食指點點他的左小手臂道,“明顯彎刀劃的。
“我看一下。”洪連朔上前一步靠近他道,“我要撕開你的衣服,看看傷勢如何?”
“來吧!”江水生抬起胳膊與肩膀齊平看著她說道。
洪連朔撕開他的衣服,看著還在汩汩向外冒血的傷口,“得給你縫合一下,不然不太容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