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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直至幾息過後,西乾月平復了顫抖,沒有去管自己滿臉的淚水,鄭重地將手遞了上去。她知道,蒼南不會介意這一會的等待,但她不想讓他以為這是自己的抗拒。於是她保持著被攙扶的姿勢,故意掩去聲音中的哽咽,輕聲開口:“抱歉,是我有些緊張,你別誤會。”

蒼南震驚挑眉,這京中誰人不知永安公主對她三哥——秦王西乾清痴戀已久。這番強硬的賜婚能走到現在已經完全超乎蒼南的預料了,他也直接將心裡的想法脫口而出了:“就是公主今天掀翻了天,本王也覺得是理所應當,談什麼誤會呢。”

西乾月被堵得一愣,反而心中的緊張卻絲絲消散了。是了,這個人一直都是這樣,她甚至有些懷疑,上輩子跟他到死也沒有表明心跡的原因是不是因為怕了他的這張嘴。

但今時不同往日,西乾月不想跟還年輕欠調教的蒼南生氣,畢竟來日方長:“只是我想解釋,聽不聽隨你。”

聽著她的語氣倒是挺不在意的,要是蒼南沒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狠狠地捏了一下的話。於是他也極為有眼力見地閉嘴了。本來永安公主能和他成婚就已經算得上驚世駭俗了,要是禮沒成人跑了,他可沒辦法向皇帝陛下交代。

西乾月一路被蒼南牽著帶到了正堂。

“一拜天地。”在司儀的高唱之聲中,西乾月緩緩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西乾月的上一世就是停在了這裡。她拒絕與蒼南對拜,轉而下了高臺對著西乾清敬了一杯酒。卑微而可笑地再一次向他求證對自己的感情,於是在不甘心中,又一次丟盡了臉面卻一無所得。現在想來,丟的又何嘗是她自己的臉面。她甚至將她名義上的另一半蒼南的臉面也踩在了地上。

然而此刻的她不會了。

西乾月安靜又妥帖地完成了與蒼南的最後一禮,補足了對蒼南的長久來的虧欠。

在完成了所有禮節之後,西乾月被侍女帶著去往臥房。在途徑眾人的路上,西乾月停下了腳步。

即便是隻看到了旁邊人的衣襬和鞋子,西乾月也是不假思索地便認出了這個人,西乾清。

西乾月是被西乾帝帶入宮中的養女,與西乾清並無血緣關係,更是因此對西乾清的感情毫不顧忌的直白熱烈。與他糾纏了整整一輩子,就算是西乾月已經心如死灰,又如何才能痛快地放手呢?

西乾月在西乾清面前站定,沒等說話,就覺得心臟一陣攪碎般的抽疼,好在蓋頭擋住了她發白的臉。她緩緩吸氣,彷彿若無其事:“皇兄安好。”

場中忽然一靜,眾人的視線全部或直白或隱晦地看向了他們二人所在的方向。在西乾月沒被賜婚之前,她對西乾清的各種所作所為可是全京城都得以津津樂道的笑談。

西乾清並不在乎喧賓奪主成了眾人的焦點,他為自己斟了杯酒,開口:“皇兄?這算是你遲來的禮儀?”

眾人一頭霧水,西乾月卻渾然一驚。

她向來只喊西乾清名字,哪怕是被西乾清糾正過許多次,只因那份異於兄妹的感情,讓她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皇兄”二字喊出口。可上輩子在經歷了各種與西乾清的糾纏後,她也就不再直呼其名了,反而裝作安分守己地喊起了“皇兄”。但這輩子現如今的她,還並不應該改口。

西乾清一直都是很敏銳的,她該更謹慎些。

西乾月暗中咬了下發白的唇,開口:“我既已成婚,自然不該與皇兄過於親近。”

西乾清沉默了片刻,西乾月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無從猜測他此刻的心理。西乾清抬頭,看著蒼南已經推開眾人往這邊趕來,於是問她:“有事?”

“皇兄有什麼想說的嗎?”西乾月緩緩道。

她並不是想再去證明些什麼,她只是很想知道,如果沒有未來會發生的那些事,這個明明算得上與她最親近的兄長會對她交代些什麼。

西乾清看向身前的她,又停頓了很久。他隱約地察覺到了西乾月的些許不同,也就是這些許的不同,竟讓他生出了答話的心思:“你安分守己,我答應了人。”

西乾月心中巨震。此刻的西乾月應該是聽不懂這話的,但她是重生而來的西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