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姣姣懶得再解釋，讓厲明霄跟她說，自己拎著藥去了廚房，把熬藥的小爐子和藥罐拿出來。

忙碌的呂鴿看她忙忙碌碌的，很緊張：“你別動，等我忙完了我來幹。”

她是生怕顏姣姣幹一點兒活，好像這樣會累著她似的。

顏姣姣失笑：“呂阿姨，你忙你的，這幫你熬藥，回頭你喝了，病就會好。”

呂鴿怔了下，低下頭，好像對自己生病很慚愧似的，小聲道：“你別怕，我……我已經好很多了，我也不會打你。”

“我知道。”顏姣姣對她笑盈盈地道，“呂阿姨很疼我的，對吧？”

呂鴿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顏姣姣把藥才先用水泡上，轉頭看呂燕，只見她圍著圍裙，手腳麻利的在鍋邊貼著餅子，鍋蓋開啟的時候，燉雞的香味著實誘人。

顏姣姣一聞就知道，呂鴿做菜的手藝很不錯。

如果沒有那些糟心事，她本該是一個溫婉美麗的女子。

顏姣姣突然有些猶豫。

該幫她治病嗎？現在的她雖然有瘋病，卻也因禍得福，得到孃家庇護，免於被男人糾纏惦記，那些想娶她回去的男人，都會在靠近她是被她爆發的瘋病嚇跑。

而且，她不記得以前的事，日子過得很平靜。

如果治好了，她就會想起以前發生的種種慘劇，那對她來說太過殘忍，她到時能承受住嗎？

顏姣姣深呼吸，放下藥罐，又跑回屋裡跟家裡人商量這件事。

“你又不想給她治了？”顏秋石無語，“姣姣，你學過醫，爸爸教過你，生病就是生病，有了病就得治，沒有人會喜歡腦子不清楚、糊里糊塗的過一輩子，而且，維持現狀對她來說並不是個好選擇。”

“為啥？”顏姣姣不懂。

“因為她四十歲了，她父母已經老了，哥嫂有自己的家，她也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有一天父母去世，她一個人糊里糊塗的難不成去街邊要飯？”

顏姣姣的腦子瞬間清明。

是啊，不過以前多麼慘烈，人總要活下去，呂鴿也必須靠自己活下去才行。

好一會兒後，顏姣姣聽見呂鴿在喊自己吃飯，顏姣姣趕緊出去，看到呂鴿已經把飯菜盛好，就等著她端去屋裡。

顏姣姣招呼她一起端菜進屋吃飯，呂鴿卻搖頭，拿了個碗，裡面是兩個餅子，坐在灶膛前，安安分分地道：“我有病，我不去吃，我在這裡吃就行。”

看得出來，她習慣了這個樣子，這就是她日常生活的常態。

原來，她在孃家也是隻能躲在廚房吃飯的。

顏姣姣看著心酸不已，就故意氣鼓鼓地道：“你不去吃，那我也不去，我在這裡陪你一起吃。”

說著，還夾了雞肉給呂鴿。

呂鴿慌張拒絕，說自己不吃肉，吃兩個餅子就行，還讓顏姣姣多吃點肉。

想了想，不對，又催促顏姣姣趕緊回屋去吃飯。

顏姣姣乾脆拿了盤子，把菜分成兩份，一份送去屋裡讓老爸他們吃飯，另一份她和呂鴿在廚房一起吃。

呂鴿看著她，眼睛又開始亮晶晶，好生歡喜的樣子。

這時，李大媽也趕回來了，見到呂鴿在顏家吃上飯了，就笑著道：“我這生怕她不敢去我家吃飯，心急火燎地趕回來，沒想到在你家倒吃上了。”

顏姣姣就笑著招呼她一起吃。

李大媽哪有空陪他們吃飯啊，家裡一家子人等她回去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