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絲光亮投射進了黑暗的地方,於恰被刺激得睜不開眼睛,他抬手擋住光亮的來源,耳朵邊上聽到氣墊與牆壁難聽的摩擦聲在繼續。
謝雲蒙一點一點將塞進出入口的東西全部拿出來,這些東西里面的氣已經漏光了,所以此刻鋪在地上,就像一層厚厚的橡膠墊一樣,因為材質緊縮的關係,顏色也看上去比周圍的顏色要深了很多。
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把堵塞在裡面的供桌給弄出來了,供桌的兩條腿和一條橫槓已經斷裂了,氣墊被拉出來之後,兩邊牆壁上的磚瓦也帶下來了不少,剎那間出現了許多裂紋和缺口。
謝雲蒙之前為什麼一定要把厚實的氣墊全部塞進狹小的出入口裡面,就是為了破壞周圍的牆壁,牆壁上裂口一多,空氣就自然而然灌進室內了,當然,後面有通風口那是最好。
將牆壁上的缺口清理出來之後,謝雲蒙朝著裡面喊道:“於恰,你在裡面嗎?在的話就回應一聲。”
“唔…在。”於恰的聲音顯得非常虛弱和沙啞,他勉強回答了一聲,但是聲音剛剛從喉嚨口溢位來,立刻又被突然移動帶來的疼痛給堵了回去。
“你等一下,我現在就想辦法救你出來,你身後還有出入口嗎?”謝雲蒙問道。
“沒……沒有,這裡面……都是岩石……”
收到回應之後,謝雲蒙縮回頭顱,對唐美雅說:“唐奶奶,我們必須在外圍找到機關,要不然裡面的供桌很難弄出來,主要是桌面卡在岩石縫隙裡了。”
“可這裡四周都是光滑的岩石,哪裡來的機關呀?”唐美雅有些著急的問,隨後她繞開謝雲蒙,一頭鑽進磚瓦牆壁上的入口,對著裡面說:“小於,我是雅雅,對不起!我剛才沒有及時救你,真的很對不起!小於,我不該那樣做的,你現在覺得怎麼樣?沒有受傷吧!”
“沒事……雅雅,我就知道……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於恰聲音里居然聽出了一絲喜悅,這讓唐美雅更加無地自容,她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嘴裡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謝雲蒙看到這種樣子,索性讓唐美雅在那裡安撫於恰的情緒,自己和雅雅兩個人迅速清理著地面上的障礙物。
說到機關的話,在這種地方有可能是一塊鬆動的岩石,也有可能是隱藏在某一塊牆磚的後面,不過,剛才啟動機關的是供桌桌面上裂開的木板縫,既然移動的機關在供桌本身,那麼會不會此刻開啟出入口的機關還是在供桌身上呢?
謝雲蒙可沒有那麼多耐心來尋找什麼機關?他心裡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擔心惲夜遙,所以行動起來也儘可能簡單粗暴,等地上的障礙物清理乾淨之後,謝雲蒙讓唐美雅從小小的入口裡面退出來,然後開始試著掰動那些碎裂的磚塊,從出入口邊緣開始,一點一點地掰下來。
他的想法是,先把缺口儘可能擴大,等到供桌桌面鬆動之後,再一口氣把它從裡面拉出來。這想法是很好,可是事實上並沒有那麼簡單,碎磚剛剛掰開一點點,謝雲蒙就發現不對勁了。
他的手碰觸到了一些鐵製的東西,像圓形的棍子一樣,橫七豎八埋在牆壁內部,隨著外層的水泥和磚塊一點一點掉落下來,裡面的結構也逐漸看清楚了,那是澆鑄在一起的鐵條,每一條中間都挨的非常近,幾乎沒有多少空隙,連一隻手掌都伸不進去。
而且那個供桌,除了桌腳下端和橫檔,還有桌面上的一部分是木頭制的之外,其餘也都是鐵製的,移動造成的摩擦,讓供桌兩側外表被磨損了,謝雲蒙掰掉其四周碎裂的磚塊和水泥,才看清楚木頭下面包著的鐵塊,而且鐵塊的後方,與牆壁裡的鐵條緊緊連線在一起。
謝雲蒙用力向外拉了拉,鐵條可以伸縮,證明是活動的。這回不仔細找機關也沒有辦法了,牆壁裡漏出來的狹窄空間簡直就像個籠子,究竟為什麼要在這個地方澆鑄鐵條,之前到底用來幹什麼的?謝雲蒙一點都猜測不出來。
他回頭對唐美雅說:“大家一起動手吧,桌子後面的鐵條應該有機關連線,不過,裡面卡的太緊了,我拉不出來,看於恰的樣子,應該有受過傷,大家趕快找機關。”
這句話就像命令一樣,唐美雅和雅雅也顧不得牆上的青苔和泥水了,手忙腳亂的在周圍開始摸索,尤其是唐美雅,幾乎能夠到能看到的地方她都不會放過,嘴裡還不停的祈禱著,看來她已經為自己所犯的錯誤後悔慘了。
謝雲蒙在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又開始砸鐵條外面的磚瓦,砸碎之後,將它們一點一點掰開來,他希望可以找到機關的源頭在哪裡?萬一找不到開關,破壞機關內部的連線點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因為可以移動的話,連線點就一定不會焊死。
他們這邊如火如荼的準備營救於恰,可是新的問題卻又產生了,於恰到底是誰藏進這裡來的?要抓他幹什麼呢?
其實這不是一個問題,恰恰是一個近似於解答的線索,為什麼這樣說呢?大家可以考慮一下,唐美雅如果自己不主動交代,有誰會知道她過去與於澤有關的事情?又有誰會知道她和於恰殺死了於澤的事情?
答案是不可能有人會知道,因為於恰是當時唯一的知情者,而且已經隱藏身份很多年了,就連唐美雅也認為他早已死亡。
還有一件事,案件一開始就提到了小於這個人,在謝雲蒙口中,我們也聽到小於和販賣兒童的事件有關,也就是犯罪團伙的成員之一,還不是一個普通的成員。至於詭譎屋中的小於是不是謝雲蒙口中的小於現在還不得而知。
在詭譎屋家人的認知中,小於和小恆年齡相仿,而且都與廚娘婆婆有關係。而在唐美雅到現在為止的敘述中,於澤和於恰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一個在年輕時候就已經死了,另一個莫名其妙死而復生出現在這裡。最後,在謝雲蒙和枚小小之前的調查中,參與兒童販賣事件的小於年齡不詳,但是根據他犯罪的年限,應該也不會年輕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