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怖肯定知道這裡面的真相,她跟著刑警一起行動,就證明刑警的行動要比其他人安全,這一點可能性是最大的,至少誰也不會拿生命來開玩笑,除非怖怖被揭穿真實身份,已經絕望到不想活下去了,但目前看來,這種絕望還沒有發生在她身上。
柳航不時回頭看著怖怖,他希望能從女主人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柳橋蒲發現他的動作,拉了一把孫子問:“你在看什麼?是怕怖怖逃跑嗎?”
“不是,我……”柳航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把自己的擔心告訴爺爺,是否會得到相應的行動,還是一句訓斥。
柳橋蒲說:“小航,不要再胡思亂想了,跟緊我,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其他的交給爺爺。”他以一種共同行動者的身份與柳航說話,就像之前和謝雲蒙說話一樣,柳航明顯感覺到爺爺的變化,這令他確實很高興,但也驅散不了心中的擔憂。
終於,柳航決定還是要說出來,不是想質疑惲夜遙推理的真實性,只是自己放不下心而已。他緊跑幾步,趕上爺爺說:“爺爺,我覺得小遙推理中似乎有什麼東西不對勁,但我又說不清楚,只是擔心,要不我去看看剛剛出去的那些人吧!”
“你認為那些人會有危險?”柳橋蒲問道,老爺子的臉色嚴肅起來,他當然相信柳航不會找理由逃跑,只是奇怪他為什麼到這個時間才來提出質疑,剛才惲夜遙推理的時候沒想起來嗎?
柳航說:“我確實很擔心他們。”
“不行,你的傷很嚴重,就算確實有危險,你也救不了他們,還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命,要不這樣,我去,你跟著小蒙和小遙行動。”
“爺爺,我不是擔心兇手會襲擊他們!我是說房子!”柳航加重了語氣。
他們倆的對話被怖怖聽得一清二楚,女主人只是繼續面無表情地跟著跑,盡力壓抑住急促的喘息聲,一句話也不說。她的眼神暗淡,似乎什麼都已經不在意了。
對話還在繼續,柳橋蒲皺起眉頭說:“房子?難道房子真的會因為沙子倒塌?可小遙分析沙子的位置不在出入口附近啊?”
問題確實很多,柳航自己也很混亂,講不出具體的答案,急得額頭上不停冒出冷汗。這時,躲在謝雲蒙懷裡的惲夜遙開口了,“小蒙,老師,你們等一等。”
“怎麼了?小遙。”謝雲蒙險險剎住腳步,擔憂地問道,他們此時的位置正好在剛剛柳航被襲擊的房門口,現在牆壁又恢復了原狀,還沒有人注意到。
惲夜遙雙手死死抓住刑警的衣服,努力探頭對後面的柳橋蒲說:“老師,我想小航是對的,我似乎忽略了點什麼。剛才我也一直在思考,是否有判斷失誤的地方。”
“沙子通到樓下六邊形大廳地板中央是沒有問題,可是通到出入口下面就沒那麼容易了,剛才我反覆分析了,那裡的地板是活動的,還可以開啟缺口,老師,憑你的經驗,你認為沙子有可能在短時間裡被水衝到那裡嗎?”
“很難!”柳橋蒲停下腳步,扶著牆壁說:“活動地板就算和大廳地板嚴絲合縫,也不可能一點沙子和水都不會漏出去,畢竟被分割開來了,縫隙和錯位不可避免。一旦沙子被水衝到那裡,樓下小小肯定可以察覺到。”
“水和沙子會順著開口往下流淌,何況,我們剛才開啟機關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好好復原吧,那裡的漏洞肯定很大。小小不是個新手,她察覺樓上有東西流下來,而且牆壁看起來不牢固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帶著大家撤離,然後再想辦法聯絡我們。”
“兇手要是想壓垮那裡的牆壁,被發現的風險很大,可能會得不償失,甚至被我們察覺到房子的秘密。從唐美雅口中,我們已經知道了過去拐賣兒童團夥的存在,結合這棟房子裡找到的線索,我相信這裡應該是他們所有秘密的隱藏地,兇手絕不可能希望我們知道的更多。”
“老師,我一直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小航的擔憂,我不得不承認我也有,萬一沙子真的是流到出入口附近,而且沒有被樓下的小小發現,那情況就要危險得多了,那裡的牆壁承載著上下機關通道,牢固度肯定比其它地方脆弱得多。”
“一旦小小她們沒有及時撤離,後果不堪設想,光是上面那些活動地板砸下去,就……更何況,樓上的倖存者都需要透過那裡,兇手只要掌握好時間點,一口氣就可以讓大部分人都受傷,甚至死亡。這棟房子之所以分成那麼多密室和密道,我猜測,其中很多部分應該不是一起建造的。”
“廚娘婆婆說過,詭譎屋建成之後,安澤時常會請裝修隊來重新維修,這就相當奇怪了,您想,房子若是一個整體,地基牆壁都牢固的話,怎麼可能需要時常找人維修,更不要說是剛剛建成的房子了。”
“房子若是很多塊拼起來的呢?那麼這些分開的部分之間的關節就比較容易壞,經常維修保養也說得過去了。就像之前說起過得,房子如果不會全部倒塌呢?用一半廢墟來掩埋掉所有知道真相的人,保留住另一半棲身之所暫時藏起來,這對兇手是有利的。”
惲夜遙一口氣說完,看著柳橋蒲和柳航,他眼中的擔憂與柳航如出一轍,柳橋蒲此刻也沉默了,是啊!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他們說對了,那剛才出去的人和樓下女警保護著的那些人就都危險了,他們已經知道了那麼多事情,保不齊兇手選擇狗急跳牆。老刑警咬著牙,腦海中飛速思考解決的辦法。
“小遙,我們現在回過去也做不了什麼?你和小航又都受傷了……”
柳橋蒲正在為難的當口,他眼梢瞥見了跟在最後面的怖怖,腦海中剎那想到有可能怖怖知道正確答案,顧不上那麼多,老爺子大踏步走到怖怖面前,問她:“女主人,請你不要再沉默了,如果你不是兇手,就請告訴我剛才的推測是否正確?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再去確認了。”
老爺子的話語帶著誠懇,現在只能耐下心來好好詢問,此刻,他不需要太多的東西,只要怖怖回答是或者不是。
抬起頭來看著老刑警著急的樣子,怖怖緊抿嘴唇,臉上淡漠依舊。漫長的一分鐘等待之後,怖怖才開口回答:“刑警先生,沙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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