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快說!”枚小小沒好氣的催促。
文曼曼這個時候卻接過了話頭,她說:“枚警官,讓我來說吧,小航多說話會牽扯到臉上的傷口,他們被困的時候,我也算是在附近,如果你們能相信我的話……”
“我們相信你。”惲夜遙馬上介面,謝雲蒙也同時點了點頭。
“我想要講述清楚,應該從我在餐館的時候開始講起。我的母親給我們留下了關鍵的線索,他希望有人去發現,這一點我非常肯定,要不然,她不會把房子弄成那個樣子。”
文曼曼說著,把視線轉向了文玉雅,後者正用一種專注的目光看著她,目光中有驚訝,也有讚許,還帶著讓人琢磨不透的情感。
文曼曼繼續說:“我們長話短說,母親從餐館建立之前,就已經住在那個地方了,我問過雜貨店老闆,餐館修建和改造,也是母親親手參與的,所以說,在屋頂上裝灑水裝置,並且能精準的將水鋪灑到整個房屋外圍,這件事只有母親能做得到。”
“整個餐館的結構,其實就證明了我母親文玉雅曾經是詭譎屋的一分子,而且在詭譎屋建造之初就已經住在房子裡,也就是說她是瞭解詭譎屋結構的人,至少是一部分。”
“在餐館裡,我發現了幾點奇怪的地方:第一就是有一個‘幽靈’,一直徘徊在我們周圍,可我們卻只能看到幽靈的腳印,看不到他的身影。第二,一樓和二樓的牆面結構不同,一樓比較牢固,二樓的牆壁是木質的,而且很多地方都是空心的。”
“第三,在半夜大量灑水之後,二樓內部只有一處地方非常潮溼,就是在餐館建造之前,我母親曾經居住過的小閣樓,現在小閣樓成為了二樓的一個房間,位於臥室的斜對面。”
“第四,餐館一樓和二樓各有一半隱藏的空間,以上樓的樓梯為中介點,樓梯左手邊是一樓隱藏空間,而樓梯的右上方是二樓隱藏空間,這兩部分,屬於一樓的空間,可以開啟小閣樓的地板進去,屬於二樓的空間,我還沒有來得及研究。”
“也正是小閣樓的地板,讓我發現了沙子的用途,那些沙子其實都是粘土曬乾之後磨成的小顆粒,一下子被水浸透,立刻就會粘結在一起。這些粘土的膠合能力非常強,粘結在一起之後,就像膠水一樣。”
“表面上看去,我母親這樣設計房子,是為了掩蓋小閣樓地板可以開啟的事實,而且粘土進水之後,也把小閣樓地板的縫隙給牢牢粘住了。”
“但實際上,我認為母親是為了突出那裡,讓人發現,找到黏土的秘密才這麼做的。以上這些奇怪的地方,除了沙子的作用之外,其他我還都沒有找到正確答案。”
“所以接下來,我就來說說看,我進入一樓隱藏空間之後發生的事情。從那裡我進入了一段通道,不過很快就被一個三面都是牆壁的死衚衕給擋住了,當時我非常著急,至於為什麼著急,這點我先不說。”
“惲先生事後會解釋的,我開始用力推牆壁,其中一面牆壁一下就推開了,但是推開之後,卻幾乎要了我的命。你們可以看看我身上這些東西,全都是灰塵和粘土。”
“那面牆壁是用土坯做的,非常鬆散,下面的地基被挖空了,我跟著牆壁一起倒下的時候,人就陷進了地基裡面,而牆壁的上面,塞滿了潮溼的粘土,一瞬間就壓在了我的身上。”
但是再安逸的日子也總是會厭倦的,女孩開始厭煩做夢,厭煩了無休無止的詢問,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因為浙西而情緒,怒海漸漸夜不能寐就算是做夢了也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根本看不到安澤想要讓她看到的場景。
但她不願意看到父親總是沮喪和頹廢,所以竭盡所能的查詢相關書籍,讓自己去想象那些並不喜歡的東西,以便晚上可以有更多的夢境。女孩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個道理,但越是相信,她和安澤的希望就越是落空。
最後,安澤終於意識到女孩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女孩卻還在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回到城市裡去居住。
“爸爸,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呢?”
“……”
“爸爸,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爸爸……”
無論多少呼喚,都喚不回那個所謂父親的一點憐憫之心。殘忍和殘酷,這兩個意義相近的詞語,在此刻卻迥然不同。一個是不得不接受殘局,忍耐著生活帶來的痛苦。另一個是不甘心拋棄殘局,用冷酷來摧毀別人的命運。
“這裡就是我們的家,你以後哪兒都不要去,就待在這裡!”
安澤所指的這裡不僅僅是明鏡屋,也是女孩此刻帶著的小小房間裡,房間在一個陰暗的,有著許許多多彎曲走廊的地方,來到這裡之前,要經過一個裝修漂亮的樓梯間。
在此後的許多年裡,怒海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裡,她唯一的夥伴就是兩本黑色的筆記本,每天每天,女孩記錄著自己生活中的點滴,而筆記本的扉頁上,時常滴落著女孩落下的淚水。
痛苦表達的太多,人也是會疲憊和厭倦的,女孩漸漸開始迷戀上了睡覺,她希望有一天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隨著明鏡屋外面的山風而改變……
第三個‘我’
在那不是太過於寒冷的季節裡,中年女人總是喜歡靠在火災之後剩下的廢墟邊緣,思念著過去的人和事。
她姓於,來自於那個安澤背後的家族,這個家族的所有一起都被安澤毀掉了,包括中年女人自己。
“你殺了他,”男人說話毫不留情,他看著地上散發著惡臭的東西,走上前去伸手解開了上面的繫帶,果然,裡面是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屍體的臉部還能認出身份來。男人抬頭看向女人說:“你就那麼想留下那個小工人?”
“對!……我想留下他!那又怎麼樣?“女人歇斯底里地叫道。
男人蹲在地上說;”沒怎麼樣,安澤都已經死了,這個家現在沒有人可以拆穿你。我看得出來,小工人是個重情重義的傢伙,他不會出賣你的,不過你要怎麼跟其他人交代呢?尤其是這個家裡真正的女主人。”
“這個家裡沒有什麼真正的女主人,我就是女主人!”女人回懟他。
“算了吧,從以前開始,安澤就沒有承認過你,我也不會承認你的。”
“你和安澤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沒有必要知道!說吧,要不要我幫你?如果你選擇一個人解決問題的話,那我就袖手旁觀看好戲了。不過我會說什麼話?跟誰說?那就由不得你控制了。如果你現在選擇妥協,那我就幫你解決一切問題,以後我們共享安澤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