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行動和思維都在逐漸被兇殺案所影響,就連小姑娘們也不例外,只是她們更加膽怯,就算是發現什麼也不敢挪動。
所有的女孩子中,只有文曼曼是個例外,她已經講出了自己和舒雪之間的牽絆,也承認了文女士就是自己的母親,可是,母親的態度卻讓她無比傷心。
雖然大腦因為疲勞睡著了,但是過去的噩夢卻始終沒有脫離,灰色腦細胞互相擠兌著,在安分休憩的願望和緊張的神經之間徘徊。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到天亮,文曼曼被冰涼的地板凍醒了,房間裡的空調似乎越來越不給力。
因為睡著的時候是靠在演員先生懷中的,所以文曼曼並沒有蓋上被褥,現在她渾身都是冰涼的,再加上剛剛醒來的不適感覺,令她忽略了周圍人投來的目光。
直到聽到惲夜遙為他辯解的那句話,文曼曼才總算反應過來,默默將身體挪到角落裡坐好,等待著和大家一起行動的時間。
惲夜遙和謝雲蒙兩個人的對話,文曼曼都聽到了,她不是刻意要去偷聽,也知道演員先生是在和刑警先生商量接下來的行動計劃,所以才會把聲音壓得那麼低。
但是誰讓她就坐在邊上,不得不聽到呢?文曼曼也想移動一下自己的位置。可是看著大家投來的疑惑目光,她放棄了這個想法。
‘算了吧!挪來挪去反而會被人懷疑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儘量不去在意就是了。’輕輕闔上雙眼,文曼曼裝作還想睡覺的樣子,不再去關注身邊人的話語和目光。
可惜,瞬間得到的回應卻是迴避和害怕。柳航也因此覺得非常奇怪,他雖然沒有詢問,但是眼神中的疑惑並不比床上人來的要少。
西西堅決不願意和自己的同伴在一起,而是願意待在房間的另一頭,同其他倖存者在一起。當整個身體蜷進被窩裡的時候,西西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
枚小小心裡還記掛著外面的屍體,況且她也不想左右西西的想法,所以放下西西之後,輕輕在王姐耳邊關照了一句,便喚醒柳橋蒲,將迷迷糊糊的老爺子拉到了房間外面。
老爺子聽到兇案再次發生,當然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和小小兩個人迅速離開了褐色塔樓。
此刻,房間裡就剩下了惲夜遙和柳航看守,天也是剛剛才矇矇亮,謝雲蒙還有一段時間才會迴轉。
在刑警先生回來之前的幾個小時裡面,除了枚小小回來過一次之外,就再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了,至少大部分當事人是這樣認為的。其中也包括兩個守護大家的人。
——
天亮之前,廚娘婆婆一直都非常不舒服。她感到自己的心臟和胃部都一陣抽搐著疼痛。她的身體一向不是很好,這麼多年來,要不是依靠管家先生的照顧,廚娘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到這把歲數。
現在,管家先生死了,對於廚娘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她沒有辦法挽回這一切,當親眼看著熟悉的親人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廚娘感覺自己的心臟也跟著他一起被冰凍了。
雙手死死捂住胸口的部位,手指不自覺地將被褥和衣服抓捏在一起,手心的溫度和身體上傳來的感覺完全不同。
身體仿若掉進冰窖中一樣寒冷,而手心裡就不停地冒出汗水,溼溼黏黏的,非常不舒服。
目前,在這棟屋子裡沒有法醫,能夠對屍體狀況進行初步判斷的醫護人員也沒有,所以,屍體只能由幾個刑警來輪流判斷檢驗了。
柳橋蒲的經驗要比謝雲蒙和枚小小豐富的多,至少在幾十年的刑警生涯中,與他一起合作破案的法醫也不在少數。現在,他強打起精神,跟著枚小小一起趕往廢墟地下室裡面。
他們走的當然是屋子內部的密道,這裡過去要比外圍節省很多時間,也便於柳橋蒲熟悉岩石地洞的路線。
兩個人到達地下室的時候,已經是12月31日的早晨七點鐘了,枚小小也是累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停下腳步,柳橋蒲對枚小:“小小,我們已經看得到地下室的入口,要不你先回小蒙那裡睡會兒,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可是,老師,我擔心顏慕恆會對您不利,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他究竟站在哪一方。之前的調查根本就不完備,是我和小蒙大意了。”
“沒有關係,他就算是兇手,也不會對我動手,要不然的話,兇手昨天做的那些事情就多餘了。他栽贓我和小蒙,不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嗎?你放心回去吧,等一下勘察完線索,我帶那小子一起回來。”
柳橋蒲說的很輕鬆,他不想枚小小過分擔心自己,女警需要好好休息,保持清醒的大腦。
等到枚小小點頭同意,柳橋蒲向地下室方向走了幾步,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探頭看了一眼地下室內部,確定沒有人趴在木板邊緣窺聽他們的話語之後,又回到了枚小小身邊,輕聲說:“你先回去,到剛才小遙睡著的房間裡去,然後……”
柳橋蒲攀著扶梯靠近偏屋廢墟地面,朝上大聲喊了一句:“上面的人是小恆嗎?”
瞬間,只聽見廢墟里發出戛然而止的聲音和一個人小小的驚叫聲,然後是幾分鐘的停頓,老爺子也不催促他,而是回到扶梯下面,等待著。
——
顏慕恆確實站在偏屋廢墟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徘徊了多久,剛才在岩石地洞裡拿到的一小節指骨,此刻還靜靜躺在他的口袋裡。
不知道自己剛剛想了些什麼?顏慕恆只覺得在聽到柳橋蒲呼喊的時候,腦子裡一片空白,僅僅記得‘Eternal’這個名字。
‘也許我剛才一直在思考Eternal的事情,但是怎麼會這麼久呢?’顏慕恆想著,伸出自己凍得通紅的雙手。
這雙手因為被忽略在風雪之中,已經完全麻木了,顏慕恆試著動了動手指,立刻神經傳來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