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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一章‘我’的過去和現在第六幕

15年前的明鏡屋,第一個‘我’

我已經30多歲了,沒有辦法在這樣不明不白的生活中再耗下去,我必須要擁有屬於自己的權利,還有這棟房子裡的財富,所以我除掉了那個表面上掌控一切的老傢伙,讓他去見了鬼。

當老傢伙的屍體在書櫃之間的地下樓梯上腐爛的時候,我每天都會做噩夢,夢見他頂著一張爬滿蛆蟲的臉,朝我走過來的樣子。尤其是他的那雙手,總是朝我伸過來,手指甲裡滿是汙垢,每一個指尖都彷彿要把我撕碎,塞進裝著他的那隻麻袋中。

雖然害怕,害怕到幾乎整晚整晚都睡不著,但是我依然不打算退縮,因為這關係到我的未來。我不願意永遠這樣做一個被控制的傀儡,我希望和小於的未來能夠無憂無慮,但是如果不除掉這個老傢伙,小於總有一天會被他趕出明鏡屋。

終於在接近4月份的某一天,老傢伙無意之中逮到了我和小於在書房裡約會,立刻大發雷霆,我趁著這機會索性向他攤牌,並把他推進了幽深黑暗的地獄。我沒有想到,他居然毫無還手之力,完全就沒有我平時看到的那種強勢、無所畏懼的樣子。

在他死亡的那一刻,我幾乎是用一種帶著喜悅的心情,看著那張佈滿了冷汗和皺紋的臉,雖然讓人噁心,但我一點都不想移開目光。小於在一邊害怕得瑟瑟發抖,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小狗一樣,拼命尋求我的幫助。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盡我所能地安慰小於,努力讓他忘記書房裡發生的一幕。我以為,只要我讓小於當上明鏡屋的掌控者,讓他管理一切,他就會死心塌的留在這裡,和我一起過幸福的生活。

但比死者更讓我驚愕的是,小於一直沒有從害怕恐懼中解脫出來,雖然說,屋子裡有一個人死了,大家都會很害怕,但小於不是那種普通意義上的害怕,他每天每時每刻都處在極度緊張之中,讓人感覺他身上除了驚懼之外,已經沒有其他情緒了。

後來我才明白,那不是別人給他帶來的驚懼,而是他自己覺得自己隨時隨地都會面臨死亡。小於告訴我,書房裡的屍體一直徘徊在他腦海中,叫囂著想要殺死他,他根本就擺脫不了束縛。甚至更過分的是,小於從那天開始,就像個幽靈一樣,一直盯著我的一舉一動,好像我一轉身,或者,有一點點思想上的變化,就會立刻把他殺了一樣。

可我怎麼可能會殺他呢?我是為了能讓他留下來,為了他能安心和我生活在一起才做的那件事啊!

為此,我無數次向小於表白自己的心意,希望他能安心下來,可他就是停止不了那種莫名其妙的驚懼。終於,我和小於在某一天爆發了一場爭吵,就在還沒有搬遷到主屋的書房裡面。雖然爭吵的方式不是很激烈,但對我來說,這無異於是發生了一場地震,讓我瞬間意識到,我必須把那個老傢伙的屍體處理掉,才能真正得到安寧。

但是處理屍體談何容易,我既不能把他扔在雪地中,讓大雪去消融;也不能把他扔進火爐之中,那樣就會被女僕發現。想起火爐,一個連我自己都感到驚愕的計劃,在我腦海中形成了,那就是把整棟房子都變成一個大火爐。

當然,我不是指主屋,主屋未來我們還要居住使用。我指的是偏屋,把整個偏屋都燒掉,連同屍體,連同所有不好的東西,還有小於腦海中那讓她驚恐的惡魔。

從此以後,我們在也不到偏屋去了,我想只有這樣,小於才能真正平靜下來,我也才能擁有真正的幸福生活。

這件事我不能讓小於知道,還要避開女僕的眼睛。我一步一步醞釀著,尋找著合適的機會。就在這個過程中,小於發現了那老傢伙的日記,從日記中,他窺伺到了過去的一點秘密。於是他約我第二次到書房裡去談心,希望我能說出真相。可是說出真相又能怎麼樣呢?難道好不容易抓回手心裡的財富,我要再次拱手讓人嗎?

其他的權利我都可以讓給小於,唯獨財富我不能。我知道,房子的管理權和財富都是我留住小於的砝碼,但房子的管理權需要付出,而財富卻需要緊緊握在我自己的手心裡,所以我指責小於,說他因為日記,所以起了貪婪之心。這種小於看上去非常難過。同時他不知道的是,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很難過。

我是多麼想和他像一對普通的夫妻一樣,任何事物都共享共有,可是,那老傢伙對我的傷害太深了,我只求安心,沒有辦法做到小於希望的那樣。

一點點的傷害我知道動不了根基,所以我無情地離開書房,將小於一個人留在那裡。隨後,我就躲進了女僕所在的廚房裡,偷偷觀察小於。他一個人在書房裡呆呆坐了半響,離開時並沒有拿走桌上的日記。

我看著他走出偏屋,立刻回到了書房裡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居然決定當天就將老傢伙的屍體放到最合適的地方,然後第二天就放火,將偏屋燒個乾淨。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在自以為無人知曉的地下巖洞裡,遇到了一個‘幽靈’,一個同那老傢伙非常相似的‘幽靈’。

最終,我依然沒有擺脫傀儡的命運,被那個‘幽靈’控制了大半輩子人生,直到,演員和刑警到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