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因為積雪越來越厚的原因,而是因為懸崖前面可能有一段向外延伸的積雪,這些雪被凍結在懸崖邊緣,底下根本沒有岩石支撐,就像是房屋的屋簷一樣,如果他踏上去的話,就會瞬間掉下去,屍骨無存。所以男人必須得加倍小心才行。
好不容易到達懸崖邊上,男人用力將背上的袋子扔向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他現在已經將所有留存在食品倉庫中的證據都清除乾淨了,這樣的行動也許證明了他與綁架老闆娘的那件案子有關,而這件事唯一的證人,餐館老闆娘本人,現在還沒有恢復正常的精神狀態,所以這個疤臉男人的行為也就暫時得不到指證了。
小小也意識到自己確實是魯莽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以為是兇手藏在裡面,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都快死了!你怎麼能下手那麼重?!”文曼曼毫不客氣地抱怨道,確實,平時用來打刑警先生和犯罪分子的拳腳,文曼曼這麼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是無論如何也吃不消的。幸好外面的木板擋住了大部分力量,要不然肋骨被打斷都有可能。
這種情形下,小小也只能退到一邊,示意連帆問問小姑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是已經輪不到連帆詢問了,因為謝雲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枚小小身後,枚小小站起身來,正好退到刑警先生懷裡。
謝雲蒙條件反射般地用一隻手勾住自己的女朋友,但是神情卻帶著讓人無法形容的驚愕,那雙烏黑的瞳孔直盯著沙發上捂著胸口的文曼曼,他維持這副樣子居然有兩三分鐘之久,弄得枚小小也一臉懵,不知道這位刑偵隊長到底在想什麼?
片刻之後,枚小小終於忍不住了,她用拳頭不輕不重敲了一下謝雲蒙的肩膀,問道:“喂!你到底在想什麼?快說!”
“我……不,這是……她……”謝雲蒙根本就是處在語無倫次的狀態中,這令枚小小又一次準備發火了。
可是下一秒,她發火的物件居然轉身朝著藍色塔樓裡面衝進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大聲喊:“你們看著文曼曼,我馬上就回來!”
帶著滿腹疑惑的枚小小當然不可能留在原地,他把謝雲蒙的話轉達了一遍給連帆,然後就去追刑警先生了。
瞬間,詭譎屋主屋一樓的餐廳裡,只剩下依然在痛苦呻吟的文曼曼和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連帆。
詭譎屋所能給我帶來的只有寂寞,蕩然,Eternal在家的時候,我還是很開心的,雖然廚娘婆婆並不贊成我們放下工作總是呆在一起,婆婆這個人似乎把每天的工作都看成是生活中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我們年輕人自然並不能完全理解。
她對Eternal也是如此,永遠都不存在多少思念,只是費心照顧著而已。感情這東西在詭譎屋中,我只從管家先生那裡感受得比較多一點。
確實,管家先生要比房子裡其他人更加感性一點,從他對外面餐館老闆娘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餐館老闆娘時常會叫住外出的管家先生攀談一番,對此,管家先生從來都是很有耐心的。
所以,我有什麼心事都願意對管家先生講,有一次,我聽管家先生提到了舒雪,這個名字對我來說非常陌生。我並不是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做某個人的替身,只是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是否還活著。
管家先生說,這個人是舒雪,可是,我依然對此非常迷惑,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Eternal,他未置可否,並沒有說自己知道什麼,可是之後,我發現管家先生就開始迴避我提出的關於舒雪的問題了。
也許,這個家的人都不喜歡舒雪?我不明白,於是又將這件事告知了餐館裡的老闆娘,因為每天離開詭譎屋到餐館做工的時間,沒有人會管理我的言行,可以無所顧忌地說自己喜歡的事情,雖然我的言語還是不多,但是與在詭譎屋中相比起來,那就算是很多了。
老闆娘聽到我說出舒雪名字的時候,有一瞬間,我覺得她似乎控制不住要哭出來了一樣,不過,隨即餐館裡就來客人了,所以我不確定當時感受到的是否是事實。
“……不要,我在這裡就可以了。”怖怖往王姐懷中蹭了蹭,閉上眼睛說。她的回應迎來了中年女人溫柔地一笑,然後將小姑娘抱緊一點,兩個人頭靠頭繼續補眠。
邊上的惲夜遙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一直都沒有睡著,雖然可以通到密道的那兩扇衣櫃門已經被他和喬克力一起封起來了,不太會再有人從那裡出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惲夜遙就是一直放不下心來。
也許是因為謝雲蒙和小小還沒有迴歸,演員的視線時不時看向房門,他在心裡祈禱著刑警先生一切平安。
‘希望你和小小能夠幸福,也許和小小在一起,你才是安全的。’惲夜遙想著,眼眶中的溼潤始終沒有退去。
此刻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在這間眾人所認為的安全房間裡,惡魔同其他人一樣也在休息,今天他所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他需要養足精神,以面對在詭譎屋中第二天的行動。
防備和害怕這個時候還不屬於惡魔,畢竟,他的身份還是安全的。
夜晚,也許是危險的,但有的時候,它也會帶來特別的安逸,就如同現在睡著的惡魔一樣,他的安眠,讓其他人享受到了片刻的平安。但是惡魔是否可以保證自己的平安呢?那就另當別論了。
封閉的房間裡看不到暮色,而在房子外面,被濃墨籠罩著的男人卻在獨自一人品味寒冷和思念,冰雪在他睫毛和頭髮上凍成白霜,微張嘴唇中撥出的氣息帶起陣陣暖意,那是對於吻的回味。
不知道有多少年無法觸碰真正的心意了,此時此刻,男人不想再放手。‘也許所有的事件結束之後,我也可以迎來一段新的救贖,母親啊!請你保佑那個人。’
對著天空張開雙臂,直到感覺夢想中的人潛入懷中。午夜對於這個男人來說,是屬於夢想的時刻,他同他的母親一樣,灰色腦細胞中蘊藏著無數個寶藏,但他們又是不同的存在,母親為此付出了一生,從未有等到過幸福。
“小遙確實發現了很多這棟房子裡的秘密,但是文曼曼也不能算是完全不知情的人,因為剛才你和西西失蹤的時候,老師曾經讓文曼曼到褐色塔樓來送飯,當時我在鐘樓裡面發現了老闆娘和中年婦女的屍塊,而小遙正在褐色塔樓唯一的兇殺房間裡探查疑點。”
“和屍體在一起的老闆娘被嚇得瘋瘋癲癲,是文曼曼假扮成小女僕怖怖的樣子,好不容易將老闆娘騙出鐘樓,我才能將她安全送到王姐和小喬所在的那間房間裡面。後來,我關照文曼曼自己回主屋同老師會和。”
“我則從鐘樓外圍爬下去調查,在下面的屋簷隔板處我見到了秘密潛入這裡的另一個顏慕恆,他沒有帶著西西,卻帶著一個……”說到這裡,謝雲蒙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大聲對枚小:“是舒雪,對了就是舒雪!!走!我們回餐廳,我有話要問她!!”
跟上沒頭沒腦又往餐廳裡狂奔的謝雲蒙,枚小小開始有些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她明白刑警在一步一步捋順思維,所以現在絕不能打斷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跟著他一起行動,直到他想出事件的關鍵點為止。
也許現在的關鍵點已經在刑警腦海中漸漸清晰起來,不到一分鐘,兩個人就出現在了餐廳門口,那裡還是老樣子,文曼曼躺在沙發上捂著胸口,連帆站在邊上傻傻看著謝雲蒙和枚小小回來的方向。
顧不上去理會一臉求助模樣的連帆,謝雲蒙衝到文曼曼面前問:“你到底是文曼曼還是舒雪?!”
這個問題讓小姑娘瞬間抬起了上半身,對於謝雲蒙說出的名字,文曼曼無法掩飾自己的驚愕與恐懼,一張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幾乎不能控制表情,連嘴唇都在發抖。
雙手死死抓住沙發的皮套,文曼曼指關節發白,咬了好幾次下唇,她才終於說出話來:“謝警官,你是什麼時候見到舒雪的?”
“先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文曼曼還是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