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謝翊和的指骨緊握,面色陰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屋子內一片死寂,沉默得令人心驚。
半晌後,謝翊和冷笑一聲,“阿棠,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刻起,就該知道我們之間不會有愛情。”
他狹眸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姜遇棠,聲線涼涼地又說道,“我不可能同意和離,也不想跟你在這裡做毫無意義的爭執,你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吧。”
謝翊和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夢園。
書桌後的姜遇棠,臉色無比難看。
她出身武將家族,雖是女子,卻自幼跟隨祖父習武,十歲時,父親將她送去梅山學藝。之後為了嫁給謝翊和,才花費時間學習三從四德、女德女訓,掌管中饋。
謝翊和憑什麼認定,她離了他就會過得很慘?
單是她的嫁妝,就足以讓她這輩子衣食無憂,她沒必要在國公府繼續委屈自己。
和謝翊和的婚,她離定了!
……
次日,姜遇棠起床梳洗完畢,便前往婆母謝夫人的院子。
安國公府,世襲爵位,作為京中的百年望族,極為注重規矩,晨昏定省必不可少。
姜遇棠如今還是謝家的兒媳,而她的婆母,安國公夫人本就不喜歡她,若是不去,定會藉此刁難。
她走進屋子時,謝夫人已坐在妝奩前,由人伺候著梳頭。
“兒媳給婆母請安。”姜遇棠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
謝夫人目不斜視,連個眼風都沒給姜遇棠。
一屋子的女眷紛紛看了過來,她們知道,謝夫人這是為昨夜謝翊和生氣離開夢園、睡在書房的事不高興,故意給姜遇棠這個兒媳婦下馬威呢。
接下來,可有姜遇棠受的了!
眾人交換著眼色,都準備看好戲。
雅緻的屋子中,安靜得連針掉落的聲音都能聽見。
姜遇棠俯身給謝夫人行禮,卻未得到回應,還尷尬地維持著行禮的姿勢。
她眼眸一沉,緩緩收禮直起身子。
果然,下一刻,謝夫人身旁的劉嬤嬤立刻站了出來,當眾訓斥起來,“夫人還沒免禮,你怎麼能擅自起身?你是不懂規矩,還是仗著夫人心善,故意給她難堪?”
劉嬤嬤深受謝夫人器重,平日裡便十分傲慢,極不好相處,往日裡經常明裡暗裡欺辱姜遇棠。
上一世,像這樣當眾拿著規矩,劈頭蓋臉教訓她的情況數不勝數。
姜遇棠一心想要討好婆母,每次都只能像孫子一樣,被劉嬤嬤訓得不敢抬頭,忍著委屈。
“這就是你們姜家的教養嗎?”
劉嬤嬤皺著眉頭,嫌惡地打量著姜遇棠,“難怪會做出不敬夫君的事,這要是傳出去,簡直讓人恥笑!”
謝夫人並未阻止。
眾人或是幸災樂禍,或是同情憐憫的目光,紛紛落在站在中央的姜遇棠臉上。
她們都以為姜遇棠會窘迫地認錯,沒想到……
姜遇棠抬頭看向劉嬤嬤,問道,“你說什麼?”
劉嬤嬤不屑地一笑,“少夫人您就算不高興,老奴也要說,我們國公府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您禮儀規矩都不全,丟自己的人無所謂,可別給我們國公府抹黑!”
姜遇棠一臉誠懇地請教,“哦,那可否請劉嬤嬤過來指點一下我的禮儀?”
劉嬤嬤正求之不得。
她拿起戒尺,毫無顧忌地走了過去,剛要開口,“啪”的一聲巨響,姜遇棠猛地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