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怎麼做事的!”
“大嫂,你瞧瞧,都弄疼娘了,這般笨手笨腳,能做好何事?還是讓我來吧!”謝朝雨風風火火地闖進屋子。
謝夫人育有二子一女,謝朝雨便是她的小女兒,也是謝翊和的嫡親妹妹。
此時,姜遇棠已替謝夫人梳好了妝,只差佩戴耳飾這最後一道工序。
謝朝雨快步上前,全然不顧姜遇棠是否同意,一把搶走她手中的耳飾,還順勢將姜遇棠擠到了身後。
“娘,我手輕,保證不會像大嫂那般弄疼您。”
謝朝雨一邊說著,一邊替謝夫人戴上耳飾,隨後故作驚訝地望著銅鏡,說道,“喲,這還是我娘嗎?經我這麼一打扮,簡直年輕了好幾歲,說您是大姑娘,都有人信呢!”
謝朝雨巧言如簧,逗得謝夫人眉開眼笑。
“就你會哄我開心。”
母女二人相談甚歡,其樂融融,姜遇棠則被徹底排擠在外。
屋內其他女眷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在大夫人房中,任勞任怨幹活的總是姜遇棠,可到最後,坐享其成、討得謝夫人歡心的,卻始終是謝朝雨。
“對了,我還給大嫂帶了個好東西。”
謝朝雨眼珠子滴溜一轉,餘光不懷好意地瞥向姜遇棠,隨後神神秘秘地掏出一枚黃色符紙。
“娘,您不是一直為大哥的子嗣之事憂心嗎?今兒一早,我特意跑去寒山寺,誠心向大師求了這張送子符。大師說了,只要將其燒成灰,讓大嫂兌水喝下,不出一月,大嫂便會有喜訊傳來,您就等著抱大胖孫子吧!”
謝夫人一眼便看穿了女兒的小心思,不過此刻她正被謝朝雨哄得高興,便佯裝嗔怒地輕敲了下謝朝雨的額頭。
“姑娘家的,說話做事沒個正經!不過難得你有這份心意,阿棠,你將這符紙燒了喝了吧。”
“我來我來!”
謝朝雨表現得異常殷勤,拿起火摺子點燃符紙,兌了一杯黑乎乎、漂浮著灰燼的水。
她滿臉笑意地從桌上端起水杯,走到姜遇棠面前。
“大嫂,平日裡娘給你開的藥你都喝,我這一番好意,你可千萬別推辭。喝了這符水,你定能給大哥生個大胖兒子,到時候京城裡那些人,就再也不敢說你是不下蛋的母雞了。”
謝朝雨看起來是為了她好。
可——
那符水裡面偷偷加了東西。
前世的姜遇棠被逼著喝完,腹痛不止,鬧了整整兩天的肚子,引得國公府上下恥笑不止,之後謝朝雨就更是拿她當做消遣,肆無忌憚的來捉弄她。
重生歸來,姜遇棠深知,一味的退讓並不會換來安寧,只會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
她的眼底一片冰冷,“我不想喝。”
謝朝雨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大嫂,你可別太自私了!你自己沒本事生養,讓娘抱不上孫子,我好心幫你,你卻如此不識好歹,莫不是存心要斷了大哥這一房的香火?”
“我豈敢?”
姜遇棠微微一笑,“大夫給我檢查過,我的身子並無問題。你若實在心急,倒不如將這符水給你大哥喝了。”
“這符水大哥怎能喝?”
謝朝雨頓時憤怒地瞪大雙眼。
話一出口,她便意識到自己失言,趕忙又指責道,“好啊你,不體諒孃親盼孫之心也就罷了,竟還反過來質疑大哥的身子有問題?”
姜遇棠稱自己身子無恙,那言下之意,有問題的豈不就是謝翊和了?
恰在此時,今日沐休的謝翊和剛走到門口,便聽到了這番言語。
他猛地停下腳步,整個人愣在了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