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片鬧騰,醫生拿著棉籤進來了:“怎麼怎麼?老遠就聽見哭天搶地的!”
我哭著給他指看胖子的手。
醫生神色怪異地看了我倆一眼:“這是液滴輸完了,回了點血。”
也不知道他怎麼一番操作,那些血都回到胖子體內去了,像吸管吸著西瓜汁,可快了。
然後拔了我們的針頭,讓我用棉籤按著針眼。
我生怕血流出來,死死按著。
醫生收了東西,連連搖頭:“你們呀,肯定身體好,從小到大沒輸過液。”
我沉默了。
胖子是真的身體好,我可不是。小時候老生病,不肯好好吃藥,小病拖成大病,經常輸液。奇怪的是,我不太怕打針輸液,卻格外怕吞藥。
當然,每次輸液應至誠和張寧都雙雙出動,堪稱五星級看護,我還真沒見過回血。
但有一點我確定了:我不想胖子死。
剛剛那一刻,我怕極了。
醫生給我們量了體溫,讓我們張開嘴,用壓舌片壓住舌頭,看了看我倆的喉嚨,看得我噁心欲嘔才放開:“嗯,已經退燒了。明天再輸一次液,觀察下。這兩天飲食清淡,絕不能喝酒,知道嗎?小孩子家家,喝什麼酒。”
胖子連忙點頭稱是。
醫生走後,我一頭倒在沙發上。嗯,剛剛被嚇得,腿有點軟。
胖子明明有氣無力,卻還不忘嘲笑我:“瀟瀟,你也別想什麼吃藥什麼投江了,總有一天你會被自己嚇死的。”
“放心,一定不忘帶上你,做鬼也不放過你!”
胖子笑得咳嗽起來,一張臉通紅,半天才緩過氣來道:“哎!剛才誰說我不能死?”
我就知道,再也別想拿捏胖子了。
我悶悶地不說話,胖子也看著我,笑嘻嘻地不說話。
沒力氣,不舒服,哪裡都不想去,嗯,好像也不餓。不過,胖子也許餓了。我問胖子想吃什麼?
胖子搖頭:“正好減肥。”
“是該減肥,胖得都飄起來了。”我想起來,又嘲笑回去:“我要是抓緊你,等於抓個救生圈。”
胖子哼哧哼哧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難得發一次燒,這麼一折騰明顯精神不濟,說話聲氣都低微了些。
我推他去睡覺。學著我媽照顧我的樣子,給他蓋上被子,壓了壓四周。
睡了一陣,胖子爬起來時,果然精神好了很多。
胖子精神好了,我卻精神有些萎。昨天一氣憤跑出來,現在才開始覺得不安。
“胖子,中考怎麼辦啊?還有一個多月了。”
胖子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你才出來,難道還想回去?”
“我不想回家,可我沒想不回學校啊?”
胖子瞪了我半響:“成績那麼差,還考什麼考?反正都是出國,你爸媽不早就計劃了嗎?”
我不耐煩:“是應至誠!張寧!還有,現在還出個什麼國!”
“不出去就不出去,我還不想出去呢。”胖子嘰咕道:“只是不知道應至誠那智商,怎麼生出你這麼個差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