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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不能死

出乎意料,房間居然是條件挺不錯的家庭套房,兩室一廳雙衛,就是床單被套有點次。

胖子看看我,小心翼翼道:“瀟瀟,忍一個晚上,明天咱們去買新的好不好?”

咱們是離家出走,又不是度假!難道還要五星級酒店的標準?

想到他是怕我委屈,我也懶得辯駁,我小時候也是窮過來的好不好?

放下行李,我轉頭和老闆娘打聽鎮上有什麼吃的。

在老闆娘熱情推薦下,我們去了一個叫什麼“清河第一湯”。

一見之下,極其失望。就是一個一樓一底的酒樓,攏共十來張桌子,地面油膩膩的,一腳上去就要溜冰的節奏。

但十來張桌子都是滿的,想來,應該味道不錯?

我想忍一忍,可惜我鼻子不能忍,各種蔥薑蒜辣椒味道嗆得我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胖子連忙說換地方。

於是我們往別家去。

這一逛發現,鎮上挺大,還有一條美食街,餐館幾十家。

最後找了個乾淨衛生的大排檔吃麻辣小龍蝦,剝蝦剝得滿手油膩,但味道還不算太壞,比張寧的手藝只差兩三分。

鄰座猜拳賭酒,吼得樓要翻掉,搞不懂為什麼那麼興奮。

這世界總是如此,你默默流淚,別人拍掌大笑。

胖子招手叫來老闆娘:“來幾瓶冰凍的青島啤酒。”

“幹嘛喝酒?”我看著他皺眉。

胖子回答就兩個字,乾淨利落:“不爽。”

這理由,比美利堅加歐盟加日本還強大。

酒上來,“啵”地開啟,胖子笨手笨腳倒在杯子裡,雪白綿密的泡沫嘩啦啦冒出來,漫過杯子,又滴滴答答滴到地上。我趕緊抽出紙巾擦拭。

第二杯,胖子倒得小心多了,只倒了大半杯,抬手遞給我:“瀟瀟,來點?”

我下意識搖搖頭。除了酒心月亮糖,我從沒沾過酒,應至誠和張寧一直管著我。且常看應至誠應酬喝得臭氣熏天回來,我對這玩意兒還挺反感。

胖子不知怎麼了,非要我嘗一嘗。架不住他力勸,我伸出舌頭舔了舔,立刻皺眉:“不好喝!”

既不香,又不甜,味道古怪,搞不明白大人怎麼會喜歡喝這種東西。

“第一次喝啤酒吧?”

我點點頭。

胖子伸出手指搖了兩搖:“瀟瀟,你被教得太乖了,不好。”

乖,似乎是我的標籤。除了我爺爺不那麼認同之外。

在我十五歲之前,我從沒覺得乖巧有什麼不好。當然,我其實也不覺得自己十分乖巧。我會偷偷打遊戲,打得不想睡覺;我會罵髒話,老子、媽的,還有我靠,還罵得挺純熟;我會悄悄化妝,給自己噴香水;我也穿過很性感的衣服去參加同學的生日趴,塗得滿手黑指甲;在那次看毛片之前,我也偷偷看過小黃文,不止一篇……但不知為什麼,大家都覺得我很乖。

應至誠甚至很認真地請教過什麼什麼專家,問我為什麼遲遲不叛逆,是不是青春期遲緩?

專家的回答讓他得意洋洋:不是每個孩子都會明顯叛逆。幸福和諧的家庭,孩子叛逆時間很短,也可能叛逆不明顯。家庭問題多親子關係差,孩子叛逆期就長。

應至誠在我面前顯擺:“瀟瀟,你看你生在咱們家多幸福。”

他就是嫌生活太幸福了。

一想到他和那狐狸精,我五指抓起杯子,咕嘟咕嘟一口乾了啤酒,抹了抹嘴邊的泡沫:“我才不要乖!我不要聽話!我要將叛逆進行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