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朝街對面努了努嘴:“報什麼警?警察局就他家開的!”
我朝街對面望去,幾輛黑白分明的110的警車停在那裡,十來個警察拿著對講機,正朝我們走來,眨眼間與我們擦肩而過,動作迅疾地在餐廳門口布起了警戒線。
一大群路人迅速圍過來,眨眼將我們包圍得嚴嚴實實。有的還掏出了手機,將攝像頭對準餐廳門口,一臉興奮緊張。
準是發生什麼案子了,搞不懂這些人,有什麼好興奮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多!
胖子扯著我,從人群中費力擠出來。
剛出圈兒,就聽身後的警察齊刷刷叫了聲:“頭兒!”
我一回頭,隔著那麼多人還是看見惡賊,不,小糰子他爹如鐵塔高高矗立,嘴角帶了絲血痕。
厲以寧這麼快就把他給收拾了?
那廝面上似乎有些緩和,還隱約有點笑意:“二號方案。”
警察聞言,立刻嘩啦啦跑進去一半,另一半四散守住門口、消防梯之類。
一會兒功夫,謝卓然出來了,門口警察們紛紛點頭哈腰叫“嫂子”,給她排開一條路來。
我細細打量她,見她面色平靜如常,頭髮一絲不亂,衝我們點頭淡淡道:“下次再聚,走了。”
兩人誰打贏了?我一直琢磨到下午體育課也沒明白過來,反而疑竇叢生。
本想和胖子討論討論,可惜他不能動彈待在教室,只好和方元貞在操場邊的樹底下坐著乘涼,一邊看著男生們打籃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說話。
“方元貞,你這次交換怎麼樣啊?”
“就那樣,學校不怎麼好。”方元貞皺皺眉:“小,偏,全校就我一箇中國學生。所到之處無不被人矚目的感覺,不太好。”
“喲?你這麼厲害???”
方元貞撇撇嘴:“倒不全是,主要是我寄宿的家庭太挺厲害,校長家。”
有點意思,我捂著嘴巴笑起來:“你爸爸拿錢開的道?”
他搖頭:“沒有。是校長爭取的,他想讓他兩個小孩學中文。哎,這位校長才是厲害人物,大兒子是物理學家,在華為工作呢。校長講起他來非常自豪。”
英國物理學家以在華為工作為榮?華為一個造手機的?我對這資訊有點消化不良。
但隨即想到方元貞的理想——當物理學家。
假如有一天,方氏集團的小兒子,撇開自家酒店、旅遊行業的龐大家業,跑去華為搞物理……
呃,我對這畫面欠想象。
方元貞講起寄宿的這家人來滔滔不絕,一邊開啟手機給我扒拉照片:那家人的食物怎麼大塊頭,麵包怎麼難吃。兩隻狗狗怎麼可愛,校長家的農場多麼大,附近河裡的魚怎麼多,最後是那位物理學家怎麼不修邊幅頭髮蓬亂,神經兮兮交流費勁:“回國後我爸爸還帶我去專門去拜訪他了,讓我好好跟人家學習,哎,痛苦。”
我很好奇,這兩人用中文還是英文講話。
結果是中文、英文間雜。那位物理學家雖然在中國工作,然而工作語言並不是純中文,大半用英語。他又宅,來中國幾年了,也只能日常簡單口語,搞得方元貞還要配合他講英文。
“你現在英文更流利了吧?
方元貞隨意點點頭:“還好,開始有點聽不懂。口音問題,後來就適應了。”
這傢伙從小雙語教學,外籍家庭教師幾乎是陪著長大,標準美語,這次交換去的英國,得有個適應過程呢。
不過論起語言,他不算最牛的。那個學霸朗潤,雖然去聽區塊鏈講座沒聽懂,但我們都知道,這種講座專業詞彙太多,普通外國人也未必聽得明白。並且,朗潤真正擅長的是法語,非常地道。據說他母上大人是法語同聲傳譯出身,朗潤從小聽法語童話和兒歌長大的。
應至誠曾經感嘆,這樣培養的孩子厲害之處還不在於語言,而是從小接受兩種以上文化思維澆灌。
“方元貞,你好厲害噢!”朗潤那種學霸隔我太遠,還是方元貞,又厲害又能親近,我真是打心眼佩服他。
方元貞娃娃臉上一雙眼睛笑得月牙似眯起:“瀟瀟,你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