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很辛苦,就差頭懸梁錐刺股了,每天下午放學,至少三位名師一對一輔導。
感謝所謂的“素質教育”,我們四點半就放學。到晚上十一點,我還有六個半個小時可以用。
到考試成績出來,方元貞兩手往中間一拍,衝我笑得很開心:“瀟瀟,你終究處在你應有的梯隊了。”
胖子不以為然:“你以為瀟瀟上課都坐飛機?人家都懂,就是懶得計算、背誦,考試當然吃虧。”
媽媽把成績單拿給應至誠看時,他眉頭一挑:“瀟瀟你過來。”
我從容跟去書房,在他對面坐下。
這一個多月除了埋頭學習,我也冷靜下來開始覺得蹊蹺。應至誠這種智商情商都超級高的人,怎麼會色令智昏?上次被捉姦在床,他的表現讓我至今有種他被鬼附體的感覺。這段時間他的偃旗息鼓,不時的出神沉思,也讓我莫名其妙。
有些話,我也想當面問個清楚明白。
我倆隔著一張老大的書桌,一臺電腦螢幕,有點像員工和老闆對話。
應至誠指尖在成績單一角揉了幾揉:“說說看,怎麼個想法?”
這口氣,這架勢,不像老爸倒像老闆。我想了想以前在他辦公室看到的情景,覺得有點威壓的感覺。
我揉了揉眉心,怎麼說呢?說我終於想通了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淡淡道:“沒什麼,大概你和我媽的基因潛伏了十幾年,終於暴露了。”
他沒有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自得,起身走過來,抱了我一下:“瀟瀟。”
我一動不動,直到他放開,才說:“我還想和胖子、方元貞一個班,還有朗潤。”
應至誠答應下來:“這容易,我和郎老爺子提一提,他和校董熟。”
“郎老爺子?來我家做過兩次客的那位是郎潤爺爺?”
我暗罵自己笨,朗潤中途插班,又姓郎,怎麼沒想到?
應至有些好笑:“這話要是讓老爺子聽見……呵呵,當然不是,郎潤是他爸老來得子。”
可,可郎老爺子已經六十好幾了!
我腦中立刻想起這位身體不太好的老人,老咳嗽,體格瘦瘦,偏偏眼睛大大的黑黑的,望來望去像個好奇的老頑童。
算算年紀,他得朗潤的是否該年屆五旬了吧?嗯,有錢人真會玩。
我在心頭咂舌。
應至誠心情很好,不覺多說了幾句:“老爺子年輕時忙著打江山,髮妻又去得早,沒顧得上管教,大兒子不成才,小孫子也不怎樣。倒是老來續絃的嬌妻給他養育個好孩子。以前朗潤媽媽在首都,一直把朗潤帶在身邊,現在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他們才回來。”
然後他講了許多郎家的事情,無外乎年輕強勢的繼母和郎家子侄如何不和,朗潤母親又如何不屑,乾脆遠走之類。
末了說:“她回來就好了。老爺子對朗潤媽媽挺依戀的,朗潤又爭氣。老爺子也心氣足,調理身體認真著呢,就想著再撐上十年,好好把事業傳給小兒子……”
我越來越沒心思聽下去,也忘了自己要問他的事,開口打斷他:“爸爸我約了和胖子、方元貞出去玩。”
應至誠摸摸我的頭:“去吧,這段時間學習太辛苦了,好好玩。”
一出家門我就給胖子、方元貞打電話:“快快!有大事情!”
在胖子家,我把書房裡的父女對話一講完,胖子和方元貞秒懂。
方元貞嘆了口氣,看了看胖子:“還好你是獨子,還好你算爭氣。”
胖子苦笑:“呃,我別忘了,我老爸還年輕,就算他老了,也未必不會像朗潤他爸那樣老當益壯。”
方元貞安慰他:“以你老爸那暴發戶基因,能生出你這樣兒子已經是撞大運。他現在朝三暮四夜夜笙歌早就掏空了,哪裡還有好種子?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