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張叔。胖子趕緊換上笑臉:“買零食。張叔怎麼在這兒??要不要來盒冰淇淋?”說著張開袋子習慣性就要遞上去,我趕緊捅了捅胖子。胖子似乎一無所察,從袋子上面拿了盒夢龍冰淇淋就遞過去。
“不吃那小孩兒玩意。”張叔擺了擺手,胖子就將冰淇淋轉手給了我:“瀟瀟,你吃,剛剛不還說渴嗎?”
張叔指了指腳下一箱百歲山、一箱紅牛:“瀟瀟,渴了喝水。那個甜膩,越吃越渴。”
我搖了搖頭。張叔又轉頭回答胖子:“我等應總呢,一會兒要去個地方。順便給車上補充點水,大熱天的應總消耗快。”
“哦,爸爸辛苦,張叔也辛苦。”我咬著冰淇淋,隨口答了一句,扯了胖子飛快告辭。
大概是心虛,我老覺得張叔在瞄購物袋裡的東西。
回家開啟門,正在換鞋凳上換鞋子,媽媽收拾完廚房走出來,一邊擦著護手霜一邊詫異道:“瀟瀟,這麼快溜達回來了?”
胖子面不改色晃晃手中零食袋子:“外面太曬。”
上了樓,胖子將埋在零食裡面的東西掏出來遞給我,我才鬆了口氣。這傢伙,藏得好嚴實!
我開啟盒子,數出四個來放一邊,將餘下的裝好,照例先出來偵查一番周圍情況。
媽媽正在沙發上看什麼電視劇,笑得咯吱咯吱。
爸爸從書房走出來,看了我一眼:“瀟瀟你樓上樓下亂竄什麼呢?”
我眨了眨眼,往冰箱指了指:“水果。”
他點點頭:“嗯,多吃點,降火氣。”
我問道:“爸爸,你要去公司嗎?”
爸爸一手拿起了鞋櫃上的包,一手抬腕看錶:“嗯。”走到門邊,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要換件衣服。”他放下包,風一樣的跑上樓。
我聳聳肩,自去廚房切了一半哈密瓜,插上叉子,給媽媽面前放了一小碟,剩下的端上了樓。
臥室門開著,原該換衣服出門的爸爸正大馬金刀坐在我書桌前,眼神死死盯住胖子,似要噴火。胖子靠牆站著,碩大的腦袋低垂著,身子卻立得直直的。
床上,是一盒嶄新的避孕套。
我腦袋一懵,完了完了,這下被抓現行了。
呆立好一陣,我才回過神來,輕輕將果盤放在床上,扣上門,和胖子一起靠牆站著,低了頭:“爸爸我錯了。”
胖子趕緊道:“不怪瀟瀟,都是我不好……”
話音未落,爸爸手臂一展抓起水果盤,揚手劈頭蓋腦朝胖子砸過來,胖子沒閃躲開,額頭正正被果盤砸中,只聽“砰”的一聲響,當即青腫一大塊,破皮滲出些血來。
這麼大力道之下果盤居然沒破碎,在法蘭長絨地毯上轉了兩圈才倒下。
哈密瓜塊散落一地,冰涼的瓜擦著我的肌膚過去,讓我又驚又怒。我一把捂住胖子的頭,朝爸爸吼了一聲:“應至誠你幹什麼?想殺人?”
“呦呵,恭喜你猜中了!我還真想要他的小命!”爸爸幾步邁過來,一把排開我,狠狠揪住胖子衣領,將他提得腳尖快要離地:“你自己說,該不該捱揍?咹?”
胖子放開捂額頭的手,老老實實承認錯誤:“該,叔叔您儘管打。”
爸爸提起鐵骨錚錚的大拳頭正要打,門無聲無息開了。
胖子他爹,何叔叔矗立在門口,額頭微微有汗,頭髮也稍稍有些亂,語氣倒是淡淡的:“應至誠你放開。”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跑到胖子身邊。
爸爸揪著胖子不放,眼睛看也不看何叔叔,膝蓋上抬一個用力,將胖子抵在牆上。
何叔叔緩步過來,拍拍爸爸肩膀:“我自己來。”
什麼意思?
我還沒回過神來,爸爸鬆開胖子衣領,將我一把拎到一邊。
何叔叔高高抬腿,飛起一腳將胖子揣在地上,右手從書桌上抽了本薄薄的書,噼裡啪啦就衝他身上開扇:“個死胖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我打死你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應叔叔的女兒你也配!我呸!人瀟瀟給你三分顏色你個狗東西就敢開染坊……”
爸爸喝住他:“行了老何!別他媽指桑罵槐說給我聽!胖子還冤枉了?”
胖子以手護頭,連連喊冤:“爸爸我沒有!你們聽我說!”
感情胖子除了認錯什麼都沒來得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