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王氏在東廂房嗎?”趙嫤問。
“是,卯時來的。”聆風回:“蔣晴柔母女先去探望蔣懷賦了,帶了禮來。”
“昨日提醒了一句,倒是起作用了。”趙嫤輕輕笑了笑:“替我穿衣吧。”
待她細緻的穿戴洗漱妥當,又不緊不慢的用了早飯,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她提著裙襬,跨進東廂房的門檻,露出一臉驚喜的笑意,朝著蔣晴柔行了一禮。
“母親和妹妹來了,怎麼不叫我一聲?”她笑盈盈地道:“我昨兒個,照顧懷賦,天要亮的時候才睡,真是失禮了。”
“虛情假意!”趙如秀小聲罵了一句。
那些婢女一個個虎視眈眈的攔在門口,誰能叫到趙嫤?
蔣晴柔一把拉開了她,笑著迎上去,順帶對她使了個眼色。
趙如秀輕哼了一聲,想起娘在來的途中交代她今兒個一定要忍耐的話,站到了一旁不曾開口。
“大姐兒快別這麼說了,你叫我一聲母親,咱們是一家人,我怎會與你計較?”蔣晴柔一臉笑意的伸手虛扶趙嫤:“再說,你也是照顧病人累著了,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她說著,眉目間露出一片慈愛與心疼之色,當真如同一個慈母一般。
“多謝母親,母親向來是最體諒人的。”趙嫤笑著點頭:“也是我的罪過,叫母親費心了。”
她望著蔣晴柔的臉,明明是虛情假意,可蔣晴柔偏偏能做到神色真切,沒有絲毫的虛偽。
若非早知蔣晴柔的真面目,她恐怕還真要叫蔣晴柔給騙了呢。
“那還不是應當的,我看佔文這樣,我也心疼。”蔣晴柔捧著心口道:“都說孃家侄子,命根頭子,這孩子這幾個月,可真是受了磨難了。”
她說的情真意切的,一旁的蔣王氏聽著,已經忍不住抹起眼淚來:“誰說不是呢,你說說,明玉那孩子,怎麼也是多年的表兄弟,他到底是怎麼忍心對佔文下這種毒手的?”
“我看明玉和佔文都不是那樣的孩子,這其中恐怕有什麼誤會。”蔣晴柔連忙寬慰她:“但回頭他們醒了,問一問,好生化解化解,事情也就過去了。”
“這事可過不去了,你是不知道你姐,上來對著我的臉就是一巴掌。”蔣王氏開始訴苦:“而且太醫說,佔文不容易醒過來,就算是醒過來,頭腦也會有損傷……”
蔣晴柔低聲勸著她,扶著她在長凳上坐下,兩人靠在一起說了不少話。
蔣王氏直說的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趙嫤在邊上含笑瞧著,可別說,蔣晴柔是真有本事,既勸慰了蔣王氏,又不曾說楊蔣氏半句壞話。
她不像楊蔣氏那樣會靠強硬的手段鎮壓,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是輕輕柔柔的,可就是能叫人聽進心裡去,使之信服。
也不怪趙文俊叫她哄得千依百順,服服帖帖的。
“趙嫤,時候不早了,讓人去張羅一桌午飯,招待你母親她們。”
姑嫂二人說了一番掏心窩的話,蔣王氏擦著眼淚吩咐趙嫤。
趙嫤正要答應。
蔣晴柔忙開口阻止:“大嫂,我不留在家中用午飯了。
家裡頭還有事,我來找大姐兒,有幾句話同她說。”
“飯還是要預備的,你在這兒用飯。”蔣王氏欲起身:“我去張羅。”
“不用,我們去趙嫤的屋子裡,說了話就走。”蔣晴柔拍了拍她的手臂,率先站起身來。
“那你們去吧。”蔣王氏也站起身。
蔣晴柔方才的話,叫她心裡舒坦,她對蔣晴柔也客氣,直將人送到東廂房門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