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生不喜人觸碰,尤其是蔣懷賦的觸碰,叫她噁心。
惜雨取了香胰子來。
趙嫤抬起手,闔著眸子,任由惜雨一根一根替她搓洗手指。
“姑娘,您說,蔣晴柔今兒個來打的什麼主意?”惜雨低聲問。
趙嫤睜開杏眸,唇角微微翹了翹:“女兒丟了,自然著急。”
“她難道不知,找姑娘也沒有用嗎?”惜雨不解:“她也沒有證據證明,這件事情與姑娘有關。”
她說著拿過一旁的帕子,給趙嫤擦拭手上的水漬。
趙嫤接過帕子,一根一根的慢慢擦拭著手指,末了將帕子丟進了銅盆中:“既然登門,總是帶著誠意來的。”
她說著,轉身往外間去了。
“父親母親久等了。”趙嫤走出去,面上便有了笑意。
蔣晴柔與趙文俊對似的一眼,她率先開了口:“大姐兒,你上次提的事,我回去與你父親商議了,我們兩人也慎重考慮過了。
決定將你要的那個茶餅鋪子給你。”
“看來,父親母親還是疼四妹妹的。”趙嫤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那鋪子歸了我,我自然不會再給四妹妹帶來任何困擾。”
“我們信得過你的。”蔣晴柔連忙表態,又接著道:“因為那些衣裙首飾的事,你四妹妹與我之間起了齟齬,她跑到你那個邸舍去住了。
我聽說,你將她趕出去了?”
“我本只想叫四妹妹還我些銀子。”趙嫤閣擱下茶盞,不緊不慢的道:“誰知她當眾辱罵我,我一時氣不過,便將她丟出去了。”
“我知道,你妹妹她不懂事。”蔣晴柔握著椅子把手的手不由收緊:“她跑出去的時候,身上一個銅錢都沒有,你要她還銀子,她也拿不出……”
“我不知道,反正我得了二十兩銀子。”趙嫤靠在椅背上,無謂地道:“我已經將賬目削減了二十兩。”
蔣晴柔看了趙文俊一眼,眼中泛起淚花:“那你知道,你妹妹現在去了何處嗎?”
“不知。”趙嫤搖了搖頭。
她看了看蔣晴柔,因為擔心趙如秀,蔣晴柔今兒個很難得的沒有挑唆趙文俊罵她。
“大姐兒……”蔣晴柔起身:“算我求你了,你讓秀兒回家吧,我給你跪下都行……”
趙嫤瞥了她一眼,無動於衷。
她知道,蔣晴柔不會跪。
就算是跪下,她也受得起。
蔣晴柔對她所做的那些惡毒事,別說是跪,死也難以償還。
蔣晴柔見她絲毫沒有推辭的意思,便哭著招呼趙文俊:“老爺,你也來,咱們一起給大姐兒跪下吧……”
“豈有此理!這天底下哪有父親跪女兒的?”趙文俊一拍桌子,站起身來:“趙嫤,你到底還是不是個人?
你妹妹一個人跑出家門,身無分文,住到你的邸舍裡,你搶了她的銀子還將她趕出門,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畜生行徑?”
趙嫤笑了一下,趙文俊還真是,蔣晴柔只要稍稍挑唆一下,他立馬就會跳起來指責,每回都是這樣。
“你還笑?”趙文俊氣惱不已。
若不是知道趙嫤身後那個婢女身手不簡單,他恐怕要跳起來給趙嫤一個巴掌。
“我開邸舍是做生意的,客官給住宿的銀子,我提供廂房,兩不相欠。”趙嫤慢悠悠地道:“有些客官覺得自己給了銀子,就高人一等,甚至辱罵我這個東家,我自然要將人趕出去。”
“強詞奪理!誰知道是不是你先招惹秀兒的?”趙文俊怒斥道:“你還搶了她的銀子呢!”
“我是債主,碰到總是欠債不還之人,自然該儘量多的拿回銀子,這事兒官府都是支援的。”趙嫤說話依然不疾不徐。
“你!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趙文俊走到她跟前:“我問你,你到底將秀兒藏到哪裡去了?”
“父親明鑑,從四妹妹出了我的邸舍之後,我便不曾見過四妹妹了。”趙嫤面不改色,若無其事。
“趙嫤,你再嘴硬,我去報官了!”趙文俊伸手指著他她鼻子。
“父親請便。”趙嫤目視前方,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