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人願意幫我?”趙嫤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孟子期一下繃直了身子,斟酌著語氣問:“大姑娘要我幫什麼?”
“比如,我繼母給我的那個鋪子,什麼時候能開張?”趙嫤微挑黛眉望著他。
她眉眼如畫,隨意的一個神態,都是儀態萬方。
孟子期幾乎不敢直視,緊繃的身子鬆弛下來:“此事,我要回去與同僚商議再決定。
畢竟那個鋪子,賦稅銀子尚未補齊。”
“沒關係。”趙嫤笑了笑道:“開放買賣也行。
我將那個鋪子低價賣了,另外再買一間就是了。
不知可方便?”
賣是要賣,買就不必了,後面她要遠走他鄉,這些鋪子都不打算留了。
孟子期思量著點點頭:“應當是可以的,但我要與同僚商議一番,才能給大姑娘準信。”
“不急,什麼時候可以了,你讓人告訴我一聲便成。”趙嫤說著站起身,含笑道:“酒足飯飽,我要回去睡午覺了。
今兒個可耽擱孟大人時間了。”
“大姑娘不必說如此見外的話。”孟子期猶豫了一下,飛快地道:“往後,大姑娘若是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儘管遣人來與我說。”
“那可不成。”趙嫤笑著在他肩上拍了拍:“我做的,都是上不得檯面的事,不能濁了你這塊好玉。
告辭了。”
她說罷了,便抬步去了。
孟子期站在原地,抬手撫摸身上被她拍過的地方,鼻尖似乎還縈繞著她身上特有的奶桃香氣,久久回不過神來。
待他收拾好情緒,下樓去付飯菜的銀錢時,卻被告知趙嫤已經付過了。
他站在酒樓的歡門綵樓下,又出了許久的神。
趙嫤總是這樣,說叫他請客,卻每回都會將銀子付了。
看似客氣,其實是不願欠他分毫。
他看不懂,趙嫤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但他想幫她。
他甚至想娶她,娶進門,她就和淮安侯府沒有干係了。
淮安侯府再如何覆滅,也不會與她相干。
可家中父母長輩怎麼可能答應?
從前他一直覺得,出身在那樣的府邸,是他的榮耀。
眼下,他才知曉,榮耀其實也是枷鎖。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緩步往家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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