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覺得沒什麼好計較的。
她俯身,將食盒裡的酒菜一樣一樣取出來,擺在那一片還算平整乾淨的地上。
這裡連個桌子都沒有,只能這樣了。
楊蔣氏直接席地而坐。
蔣晴柔左右瞧了瞧,那草蓆似乎比地下還髒,她想了想,也提著裙襬坐在了地上。
就這一回,回去換了衣裙就是了。
“來,大姐。”
她倒了一盞酒,遞給楊蔣氏。
楊蔣氏接過,仰頭一飲而盡,將酒盅又遞了回去。
蔣晴柔也不好說什麼,知道她心中苦悶,又倒了一盅酒給她。
楊蔣氏連著吃了三盅酒。
蔣晴柔才開口勸道:“大姐,單吃酒容易醉,吃點菜吧。”
楊蔣氏一言不發的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蔣晴柔看她這樣,自然沒什麼胃口,就在邊上陪著。
來時一路上所想的什麼“姐妹情深”、“抱頭痛哭”,通通都沒有出現。
不過,她也理解楊蔣氏。
畢竟都要死了,什麼樣的表現都算是正常的。
楊蔣氏酒足飯飽,拉起袖子擦了擦嘴,這才開了口:“小妹,我問你,大姐這一輩子可曾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蔣晴柔瞧她言行舉止,心中不由驚慌了一下,搖了搖頭:“從小到大,大姐對我的照料最多,絕對沒有對不起我。”
“那我問你一樁事,你要對我說實話。”楊蔣氏扭頭看向她。
“大姐你說。”蔣晴柔忙坐直了身子。
“我問你,佔文是不是死在你的手裡?”楊蔣氏雙目通紅,死死的盯著她。
“大姐……”蔣晴柔心慌極了:“何出此言?”
“你也不必瞞我,趙嫤都來告訴我了。”楊蔣氏冷哼了一聲。
“趙嫤那個小賤人的話,大姐怎麼相信?她什麼品行,大姐難道還不知道嗎?”蔣晴柔迫切地抵賴:“佔文出生,我還未出嫁,他小時候我帶的最多了,我怎麼會捨得對他下毒手?”
楊蔣氏都快死了,趙嫤竟還利用楊蔣氏來對付她,這個該死的賤蹄子,今兒個回去便找她算賬!
“小妹,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楊蔣氏語氣平靜了些:“我問你這件事,不過是想在臨死之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你承認了,我也不會怪你,畢竟我的明玉並不是死在你的手裡,我也已經殺了蔣王氏替他報仇了。
我原本想著,我走了,你怕是對付不了你那個繼女,給你留幾個主意。
你既然不肯說實話,那便作罷了吧。”
“大姐……”蔣晴柔感動地落下淚來:“你……你真的不怪我?”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楊蔣氏抬手替她擦眼淚:“你還信不過大姐嗎?”
蔣晴柔抱著她哭起來:“大姐,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