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還沒發話，費蘭說另有重點：“耐心是勝利基石，談判中誰著急誰輸。我本來打算，留兩個人在這慢慢談。但是沒想到，太東跟我透露——別的談判物件，其實都在磨時間！”

林毅聽得一愣，但片刻就反應過來：“是不是別人打算山寨，所以才要搶時間？看來，這個太東公司，倒是真有誠意！”

費蘭嗤笑一聲：“雖然有抓娃娃機，但這兩年的主打，卻沒能收回成本。太東虧了不少錢，又無法從股市融資，眼看就要沒落了，還不緊抓救命稻草！”

林毅聽得一樂：“也對，要是能抄，估計它也會抄。產品開發和營銷，可需要不少錢呢！商人不逐利，說明他不合格。”

美國那邊，雅達利取得開門紅後，這邊的日企立刻跟風。《乒乓球》的RB代理權，就在太東和世嘉手中。現在又跟天堂合資，對方眼光不算差，就是運氣不太好。

“70%的股份，這個倒是不錯。但5000萬美元預算，怎麼需要這麼多？”林毅雖然詢問，但語氣很平和，沒有指責的意思。

費蘭冷靜回答：“為了抵禦山寨，我們必須搶時間。太東沒有錢，我們就得出大頭。跟美國和新加坡比，投入雖然翻了一倍多，但一個月就能全國鋪貨。”

“這話倒是沒錯，畢竟時間就是金錢。不能借力媒體，就只能自己花錢宣傳了。不過，一個月，怎麼可能這麼快？”

“太東提供成熟團隊，還有工廠和協作商，而且作為老牌公司，銷售渠道也很完善。只要街機出廠，營銷宣傳跟上，天堂遊戲的產品，很快就能登陸全RB。”

林毅盤算一番，很快下定決心：就算推遲主機研發，也必須搶佔RB市場。這裡的對手，潛力讓人心驚。一旦發展壯大，比雅達利難對付。所以這塊肥肉，他必須搶先叼走。

見老闆點頭，費蘭瞅瞅向陽花：“太東方面的人，提出舉辦一場宴會，歡迎你的到來。不過向小姐，最好不要去！”

確定合作後，這是題中應有之義，林毅不好拒絕。他給女友一個眼神，讓她儘管放心。

建議十分正確，向陽花沒來就對了！RB人平時非常嚴肅，吃個飯都是一本正經。但是喝酒之後，氣氛開始熱烈。而醉酒之後，更是放浪形骸！

雖然在費蘭要求下，沒有上什麼女體盛，但講些色情笑話，甚至騷擾服務員、對女職員伸出祿山之爪，人家都做的心安理得。

費蘭耳語道：“RB的道德體系，對禮節尊卑最看重。但對性的方面，卻沒做什麼拘束，也沒有酒後失德的說法。我認為，這是過度壓抑後，人性的自然反彈。”

日方上來就道歉：“米哈伊爾社長，由於女兒生病，這次沒能出席。請准許我代表他，向貴客致以誠摯歉意。”

這樣一來，宴會到場人員中，數林毅地位最高。比較有趣的是，別人必須九十度鞠躬，而他只需輕輕點頭略作回應。

這麼傲慢的姿態，要是在美國，對方肯定拂袖而去。但這裡是RB，所有社會規範中，尊重等級差異是重中之重！

日方成員依次介紹，輪到一位青年時，費蘭重點指出：“這位島耕作，合資公司的銷售課長。”

林毅挑了挑眉毛：“年紀好像不大，難道是走後門？我聽說，這裡非常看重資歷……“

“他之所以早上位，是因為做出承諾——每臺天堂街機，他能賣6000美元！”

嘩啦，林毅碰翻酒水，把褲子澆了個透。他實在不敢置信：“6000美元，怎麼可能？這個零售價，相當於美國兩倍！”

費蘭端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放棄別人，選擇太東，這份承諾也是原因。”

因為事情比較複雜，所以酒桌上沒有繼續聊。日式宴會時間很長，兩人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決定提前離席。

在RB，高層領導的任何行為，都不會受到下屬質疑。所以林毅他們的離席，不會讓人感到不快，反倒能讓下屬放鬆精神，可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放浪形駭！

向陽花雖說放心，但未婚夫回來後，仍然抽動著鼻子。沒有聞到脂粉味，她才鬆了一口氣。

女友這麼可愛，林毅忍不住上前，送上安慰之吻！

讓女孩也旁聽，林毅急忙詢問：“6000美元，這麼誇張的零售價，你為什麼會同意？”

費蘭慢悠悠的問：“當然有合理性，不過事情的根子，在於RB的出口戰略。說來話長，你也見過不少RB人了，有沒有什麼特別感覺？”

林毅還在回想，女友卻搶了先：“人人腳步匆匆，眼睛神采奕奕。彷彿他們面前，到處都是金光大道。”

費蘭點點頭：“二戰失敗，RB明白軍事崛起走不通。所以，就希望透過經濟崛起，把宿敵美國踩在腳下！無論汽車還是電器，不管研發還是管理，為了擊敗對手，RB人都卯足了勁。”

林毅突然想起，《廣場協議》後，RB先是失去10年，繼而失去了20年，最後又失去了30年，始終也沒能緩過勁來。

見老闆搖頭，費蘭產生誤解：“看來，咱們想的一樣，知道對於RB崛起，美國不可能縱容。但RB人不這麼想，工作拼命到過勞死。而且在價格戰上，他們也很捨得放血！RB黑白電視，在美國賣260美元，在國內賣620美元！不過，這裡的消費者，倒是甘之如飴。”

林毅皺眉沉思，他記起一個趣聞——中國遊客去美國，經常掃貨茅臺酒。這說明美國茅臺酒，加上運費和關稅，也比國內便宜很多！

費蘭說出結論：“因為出口導向的經濟戰略，造成同一種商品，RB國內昂貴、國外便宜。所以在這裡，原料採購和產品銷售，價格翻倍很正常。”

林毅點頭致謝：“RB市場是亞洲重點，瞭解它確實很重要。聽你說了這麼多，對於坐鎮亞洲天堂，我感覺底氣足了不少。”

心意得到理解，費蘭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