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懷宇在牆角蹲了一會兒,自我安撫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這才緩過勁兒來,從外面走進來,幫著白若秋收拾一些針管和試驗藥劑。
石懷宇想不到,姑姑的一通電話,竟然會招來許多人,這些近親,以及遠房的親戚,也都是二話不說,來了之後就讓白若秋抽血。
許多人都和姑姑一樣,就怕血抽的少,一直催促白若秋多抽一點,白若秋每次都拗不過這些人,便答應若是需要的話,就多抽一點。
石懷宇的父親母親,迎接著周圍村莊平常不走動的親戚,他們也感到驚訝,這些親戚有些都叫不上名字來,但是,他們聽說石慧蘭病了,病的很重,便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
這讓一直居住在城市裡面的卓婭暄和白若秋感到震動。
她們兩個人是最忙的,但是,今天卻是沒有感到累,他們一直在為石懷宇有這樣的親戚而感動著,直至到了傍晚時分,村裡面的人,以及遠處來的親戚才漸漸地散了。
白若秋這才直起腰來,查驗了一下自己帶著的針管和試劑,幾乎全部用完。
卓婭暄卻是累的一下子坐在板凳上不想起來。
石懷宇的父親母親親自去鎮上買了許多好吃的,不停地忙碌著給大傢伙做飯。
石懷宇則是走到白若秋旁邊,愧疚的說道:“很抱歉,讓你受累了。”
白若秋早已癱坐在院子裡的一塊石頭上,也顧不得髒不髒了,靠在土牆上,搖著頭,勉強抬起修長的手來,指了指耷拉著腦袋的卓婭暄,有氣無力的說:“去安慰安慰那個大小姐吧,她可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
石懷宇還沒有走到卓婭暄身邊,卓婭暄卻是勉強的一笑,說道:“好像你經歷過似的?”
石懷宇此時也知道兩個人鬥嘴都習慣了,便對卓婭暄說道:“真的謝謝了,如果不是你,我都幫不上白若秋什麼忙。”
卓婭暄累的都不想說話了,她站起身來,機械的走來幫著白若秋收拾抽取的針管。
見大家都累了,石懷宇便讓父親母親做好飯後,讓大家趕快吃點,早點休息了。
吃飯的時候,石懷宇端著碗,悄無聲息的走到白若秋身邊,小聲的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忙,晚上就煩勞你照顧好卓婭暄了。”
白若秋猛然抬頭望著石懷宇,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她還不知道。
如今,近黃昏時分,石懷宇又要出去,白若秋猜到石懷宇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於是,白若秋一改剛才的懶散,鄭重的對石懷宇說道:“您去吧,家裡面的事情我來安排。”
石懷宇和父親母親說自己還有事情要忙,放下飯碗後便大步走出了家門。
這個時候,太陽已經落山,一抹金黃籠罩著整個大地。
莊稼人陸陸續續的從田間地頭回家。
石懷宇碰見了村裡人,禮貌的和他們打著招呼,村裡的人都知道石慧蘭得了重病,不停的唏噓著,他們讓石懷宇要堅強一點,家裡有困難了說一聲。
石懷宇很感動。
感動之餘的石懷宇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要去哪裡。
石懷宇一個人走上了昨天夜裡來過得那個小山上,仍然盤坐在乾淨的石板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頭的那個魚塘。
天色越來越黑,山村裡面的黑夜,來的更快一點,來的也更猛一點,天色說黑就黑了。
等天色完全黑透,整個村莊裡面立即燃起了各種燈火,一眼望下去,好像一朵盛開的煙花一樣。
石懷宇現在沒有閒心去欣賞這些美景,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村頭的魚塘,看著絲毫沒有任何異象的魚塘,石懷宇覺得昨天是否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