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忽地一空,深深吸了口氣,再次鑽回了被窩裡,彷彿要留住那最後一絲讓人心安的氣息,低聲道:「笨蛋,我才不會答應你。」
除非你平安歸來,再次站在我面前,請求我嫁給你。
一年半後。
傅時瑾在府
衙裡早早地處理好了事情,把其他事情都丟給了阿吉和蘇木,便帶著金銀和寶珠神采飛揚地離開了府衙。
剛走到大街上,一個騎著木板車運輸著自家種的蔬菜的少年便眼神一亮,腳下一用力,便把木板車蹬到了傅時瑾身邊,嘿嘿笑著道:「傅娘子!你今兒怎麼這麼早就從府衙出來了?我剛還想去府衙給你送我們家新鮮摘下來的菜呢!
前兒個傅娘子幫我們家把被拐走的妹子找了回來,我阿孃別提多感激傅娘子了!特意把長得最好最肥的蔬菜都留下下來,千叮萬囑讓我給傅娘子送去呢!」
「啊!傅娘子您來了!」
另一個正踩著木板車載著一個老伯的男人也停了下來,笑容滿目道:「傅娘子!先前你跟你幾個徒弟做出來的那個看著甚至奇特的車子,好像叫……叫什麼腳踏車罷!那東西看著比木板車還要厲害啊!我當時看了一眼後就唸念不忘,不知道傅娘子什麼時候才會讓人去買那種腳踏車!
哈哈哈!雖然你徒弟說那種腳踏車不便宜,但我自從用了傅娘子製作出來的木板車做載人載物的營生後,也攢下了一筆錢,買一架腳踏車應該是沒問題的!」
一個匆匆走了過來的老婦聽到男人的話,忍不住搖頭道:「我說張大頭啊!你兒子不還在書院唸書呢!你兒子難得有出息,成績好,你賺的那點子錢還是留下來給孩子吧!
現在大慶內亂結束,新帝不日就要回上京登基,到時候新帝大赦天下,開恩科的時候,你兒子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
對了,傅娘子,你前兒個幫我們家抓到了到我們家偷盜的小偷,我一個老婆子還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這是我做的桂花糕,傅娘子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去吃吧?」
眼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傅時瑾好笑的揚了揚嘴角。
這情形,她這一年多來已是習慣了,平時她還會有心情與他們嘮嗑幾句,但今天真不行。
她擺了擺手,輕笑著道:「各位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今天有事,要去城門口接一個人,得趕著過去。」
傅時瑾這話一出,圍過來的百姓都不禁一臉好奇。
「傅娘子要去接的人是誰啊?」
「說起來,傅娘子是上京的人罷?如今戰爭結束了,傅娘子是不是就要回上京了?」
「不要哇,多虧了傅娘子,咱們坊州這一年多年甚是安寧平靜,傅娘子乾脆就留下來,做我們的刺史好了!大慶第一個女刺史,那可是名流千古的大事啊!」
當初,太子聽聞傅時瑾在府衙幫著做事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沒有派新的刺史過來,只派了幾個人過來幫傅時瑾做事,一副要把這燙手山芋丟給傅時瑾的模樣。
於是,傅時瑾無奈之下,兼管的坊州府衙事務越來越多,漸漸的,已是成了坊州所有人心照不宣的坊州管理者。
雖然沒有刺史名號,但在坊州百姓心中,傅時瑾就是他們的刺史,父母官。
看著面前百姓一臉擔憂不捨的模樣,傅時瑾沒說自己要不要回上京,只揚了揚唇,道:「我要接的人,是我的未來夫君。」
這一句帶著幾分少女俏皮氣息的話,瞬間鎮住了在場的所有人。
傅時瑾趁機帶著金銀和寶珠擠出了人群,直直地就往城門口奔去。
寶珠跟著傅時瑾一邊走一邊忍不住笑:「娘子,方才百姓們的臉色真好笑,他們似乎都忘了娘子是個女子,遲早是要嫁人的呢!」
金銀忍不住揚了揚下巴,道:「娘子這一年多把坊州治理得那麼好,絲毫不遜於那些男子,百姓們也許不是忘了娘子是個女子,而是不希望娘子嫁人,從此就待在後宅內院中,白白辜負了那一身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