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裡所有人都傻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有什麼反應才算合適。周亞松、趙桃花兩人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劉火旺女兒劉曉莉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她萬萬都沒有想到,父親劉火旺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她一點面子都不留。
耿麗紅卻不管包間裡人是什麼反應,而是轉身看著郭永和,畢恭畢敬地說道:“郭專家,您看我們是跟劉麻子換個地方吃飯,還是……”
劉火旺這時候才看出來,耿麗紅身邊的這個年輕人地位竟然還在耿麗紅之上,連忙伸手掏出一根紅塔山,恭恭敬敬地雙手拿著遞到郭永和的面前,嘴裡說道:“郭專家您好,我是劉莊村的支書劉火旺,請您今天務必賞一個薄面,讓我請您跟耿會計吃一頓便飯!”
原來這個劉麻子竟然是劉莊村的支書劉火旺啊,沒有想到大舅和大舅媽竟然能夠攀到這麼一門親事兒,還真的是會鑽營啊!
“原來是劉支書啊,你好你好!”
郭永和伸手從劉火旺手裡拿過紅塔山,笑著衝劉火旺點了點頭。
“不敢不敢,郭專家您還是叫我劉麻子比較順口!”劉火旺笑嘻嘻地摸出打火機,給郭永和點燃了香菸,賠笑說道:“郭專家,這附近有一家牛肉館菜燒得非常地道,要不我現在帶您和耿會計一起過去?”
郭永和聞言便微微一笑。
雖然說大舅和大舅媽做事很不地道,但是表弟周文浩訂婚畢竟是人生大事,自己這次如果帶著耿麗紅讓劉火旺另外找地方吃飯,表弟周文浩這門親事說不定就黃了。
俗話說得好,寧拆千座廟,不破一門婚。
自己這個做表哥的,總要抬一抬手,給表弟周文浩留一次機會,不能夠因為大舅和大舅媽,就讓表弟的婚事給黃了。
想到這裡,郭永和就衝著劉火旺擺了擺手,說道:“劉支書,不用另外找地方去吃飯了。包間這麼多張桌子,也不差我跟耿會計兩個人,隨便找個位子擠一擠,加兩把椅子,也就是了!”
聽郭永和這樣說,周亞松和趙桃花這才如釋重負,連忙在包廂的主桌上騰出兩個最顯赫的位子,對劉火旺說道:“親家翁,我外甥都這樣說了,你就不要帶他倆到外面吃了,讓我外甥和他朋友到主桌上跟你一起吃飯,不是一樣的嗎?”
劉火旺此時才明白眼前這個讓耿會計畢恭畢敬的郭專家竟然是親家翁周亞松的外甥,一時間也不由得轉怒為喜,心想雖然周亞松、趙桃花這兩個夯貨雖然今天差點敢下蠢事,但是跟郭專家這一層甥舅關係卻是實實在在的。
只要這兩個夯貨能夠彌補好今天的過失,就憑著耿會計對郭專家的尊敬態度,以後還怕耿會計卡自己的煤炭款嗎?
“郭專家、耿會計,請上座,請上座!”劉火旺點頭哈腰地把郭永和和耿麗紅請進了主桌,包間裡的氣氛這才重新活絡起來。
不過郭永和雖然坐進了主桌,但是母親包的那個三千元的大紅包卻揣在兜裡,一直到訂婚宴結束,也沒有往外拿。
耿麗紅處處以郭永和為馬首是瞻,見郭永和沒有拿紅包,她之前準備的紅包,自然也就沒有拿出來。
訂婚宴結束之後,郭永和沒有找周亞松和趙桃花,而是直接拉住了劉火旺,向他提出了要想搞幾隻大肥豬運回去的想法。
周亞松承包著生豬屠宰點,郭永和不去找他們弄肥豬,而是找自己開口,劉火旺就知道郭永和心裡對周亞松夫婦的氣還沒有消。
不過這無所謂,只要自己能夠跟郭永和搞好關係,效果也是一樣的。
“永和啊,你這可是找對人了!”
劉火旺這時候也不稱呼郭永和為郭專家,而是跟著周亞松直接稱呼郭永和的名字,他拍著胸脯對郭永和說道:“我們劉莊村可是遠近聞名的養豬大村,別的可能沒有,但是上好的大肥豬有的是,你說吧,想要多少?”
“有個五隻大肥豬差不多就夠了!”郭永和摸著下巴說道。
眼下農村養的肥豬都是三百多斤才出欄,按照正常估算,那怕一隻大肥豬隻出一百多斤上好肥膘肉,五隻肥豬也足以湊夠五六百斤肥膘肉。
“哈哈,我還以為是多大的數目?”
劉火旺大笑了起來,說道:“誰知道才五隻大肥豬而已,永和,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會就到村裡給你找五隻最肥的大肥豬,然後再找一輛拖拉機,給你直接運到漭北市去,你看可好?”
“那敢情太好了,謝謝劉叔!”
郭永和見目的達到,心裡也是非常高興。
周亞松和趙桃花之道外甥郭永和還沒有原諒他們,只能是在一旁垮著臉,不敢說話。
劉火旺既然打了包票,郭永和自然是不用再操心,他直接把漭北內配廠勞動服務公司的地址寫給劉火旺,這才揮手跟劉火旺告別。
在去漭南縣汽車站的路上,郭永和對耿麗紅鄭重其事地道了謝,並笑著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幫忙的。
耿麗紅知道自己這點心眼兒瞞不過郭永和,也就不藏著掖著,直接告訴郭永和,她想要調到中天鋁廠總廠財務處,但是之前因為得罪了郭永和,被李維金卡著了,看看郭永和能不能到李維金面前幫忙說句話,讓李維金高抬貴手,同意她調到財務處。
郭永和聽後沉吟不語。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事,耿麗紅是範豔姣的同學,今天有幫自己這麼大的忙,所以他去找李維金打一個招呼,於情於理也說得過去。
只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在酒桌上聽明白了劉火旺之所以會高看耿麗紅的原因,就是耿麗紅是中天鋁廠火電分廠財務科的會計,可以在支付煤炭款的時候給劉火旺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