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是兩個,起先水汽太大他沒真切,實際上是兩個人!
直到將兩人拖到岸邊,剛定下神來的憨牛子又慌神了,那個拼命呼救瘦弱卻細皮嫩肉長得比杏兒姐還好看的人還要只是在一旁撕心裂肺的咳嗽,在泉水中嗆了一會兒咳的臉色通紅脖子粗大青筋爆現。
而他抱在懷中死死不放手的另一個人卻純色青紫,面如白紙,渾身是血慘不忍睹。染的潭水一片殷紅,這些憨牛子瞬間驚恐不安手足無措。
這可是村中的禁地啊!弄成這樣可如何是好.....這人流了這麼多血,不會有事吧......
片刻之後那個咳嗽的青年反應了過來發瘋似的狂吼道:“快去找蕭甘農!快!”
“蕭甘農?”憨牛子愣住了...那是誰?
那個狂吼的青年也愣住了,回顧四周眼中閃過一絲迷茫瞬間又清醒吼道:“不對!不是蕭甘農!是大夫!哪有大夫!快帶我去!.......”
大夫?
“我們村子裡沒有大夫...不過我們族長會識草藥...熬湯藥...寨子中的鄉親們有點大災小病的都是族長給治的...”憨牛子從來沒見過人這麼兇,被嚇到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快帶路啊!”也不知這瘦弱青年哪來的力氣,抱著懷中看似身形和他相仿卻精壯無比的緊緊跟在他身後。
一晃兩天已過,臥龍村依舊如往昔安寧祥和沒什麼變化,天依舊青藍,臥龍潭的潭水也已變回澄清透徹,村子外兩條臥龍溪依舊潺潺流淌奔向遠方......
臥龍村一切如故,除了憨牛子家卻多了兩位來歷不明的客人。
憨牛子的屋子在寨子的最東頭,也是寨子裡離臥龍潭最近一戶人家。
三間茅草夯土的土房組成的小院落,一圈籬笆將院落包裹在內,左邊是用藤條枯木圍成的雞舍,右邊則是幾根木頭支成的簡易伙房。院落的中間是一顆已經光禿禿的老槐樹,槐樹的根部還有一個一尺多寬的黑樹洞......
一條鄉村常見的土黃狗已經垂垂老矣在茅草長出的屋簷下有以下沒一下的搖著尾巴曬著晌午難得的暖陽。
幾隻翅膀和背部都已經開始脫毛的老母雞,咯咯咯的在潮溼泥地裡刨著土吃,不時從泛起的泥地中翻出幾隻已經凍得僵硬不知是死是活的蟲子。
憨牛子正在自家院子老槐樹底下的矮灶上,熬煮著從族長哪裡討來的草藥,氣味沖鼻很不好聞,堆在矮灶邊的柴火已經不多。
而且昨夜下了零星的小雨,柴火帶的水汽太重,不時有火星和燜爆聲從矮灶中傳出,已經熬製了兩個時辰了,漆黑破舊的藥罐蓋子被裡面咕嚕咕嚕的熱氣向上推動著,不時和罐子發出磕碰聲...按照族長吩咐的應該差不多了...
憨牛子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耐心熬製了兩個時辰的湯藥倒在他家唯一一個有花紋的碗上,雙手捧著每一步都放慢腳步唯恐給撒了......
憨牛子小心的掀開不久前剛剛漿洗散發著皂角清香的乾淨的門簾,這間屋子本來是他的臥房,裡面的東西都是不久前才添置的,一張新木四方桌三條凳子一把椅子,一個新箍的木盆,這是他用了兩隻袍子三隻野兔和好幾張獸皮像村子西頭的何叔央他打的......
兩床嶄新的粗布絮被,上邊正反雙面都繡著兩個大大的囍字這是杏兒姐親自繡的準備他們成親之時用......
這間屋子也是他準備成親之時洞房花燭用的,如今卻先住進了另一對夫妻...
不過,生性淳樸善良的他並不介意,臥龍村地處偏僻難得有外人來,既然有客人來了就一定要用自己最好的東西來招待。
憨牛子小心翼翼的端著湯藥,又儘量捏著粗狂的嗓子輕輕的叫著。
“衛公子!衛公子!您醒醒!湯藥熬煮好了,趕緊讓您夫人喝下去吧,我們族長的要很靈的,您夫人喝了肯定很快就會好的!”
這被稱作衛公子的年輕人,趴在炕邊閉目,聽到憨牛子的聲音,疲累的睜開了佈滿血絲的雙眼。
倦怠氣色不佳的臉上擠出一抹笑意,“謝謝你憨哥,說了多少次了,別叫我公子,叫我衛孝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