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一旬後將出發,赴任嶺南,你真的不願幫我嗎?”
扶蘇府邸,扶蘇與淳于越、代詔博士叔孫通鼎足而坐,三人邊喝邊談,酒酣耳熱,儘管是低度酒也架不住多,三人都有些醉意。
扶蘇一臉懇求看向淳于越,繼續道,“再說,百越又非虎狼之地,任囂、趙佗已經營多年,環境已改善太多。”
“為師喜憂參半啊!”
淳于越又大飲一口感慨道,“這兩天朝堂發生如此鉅變,老夫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居然抑制百家,獨尊儒術,儒家將成為帝國第一學派。
你直接被敕封十九級關內侯,擢升三郡總督,這是獨當一面,進可攻,退可守,為師高興都來不及。
總領南越,軍政一統。
雖沒有明說,卻是實實在在的分封啊?!關鍵,你距離大位又進了一步!
來,為師祝賀你,我們共飲此爵!”
三人舉爵,一飲而盡。
“那麼,憂呢?”扶蘇不解道。
“百越之地,雖統領三郡,卻是蠻荒落後之地,而且遠離京畿……”
叔孫通醉眼迷離道,“不知怎的,居然有種你被髮配邊疆的錯覺!
甚至感覺,你著了你九弟嬴鈺的道。”
“夫子慎言!”
扶蘇一臉不滿的打斷道,“我大秦在嶺南投入巨甚,現在都仍然駐軍20萬精銳。
南越是大秦身上的一塊肉,怎能輕易割捨?
況且,父皇此次又劃撥20萬軍民,同時再徵調30萬餘孽,合計遷徙50萬人,父皇支援如此之大,作為長公子,我扶蘇必須迎難而上。
說話間,扶蘇起身,意氣風發,躊躇滿志,“正因為嶺南落後,才是扶蘇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一旦將嶺南建成富庶安康之地,必將享譽天下!”
……
“你對嬴鈺怎麼看?”淳于越突兀問道。
“九弟,至情至性,鋒銳十足!
仔細想想,這幾日恍若隔日。九弟抽絲剝繭,將這些年堆積的沉荷宿疾可謂鞭辟入裡,又手起刀落,剜瘡療毒,現在的大秦是一步一個腳印踩在堅實的地面上快速掘進。
說他挽天傾,倒也不為過!”
扶蘇目光充滿了複雜,“況且,赴任百越,還是他推薦,大格局,大視野啊!”
“嬴鈺十五年的長策,堪稱大國醫。
僅憑他所提抑制百家,獨尊儒術,我們儒家就該對他感激不盡!
如果以前這大秦有各種病症,按照嬴鈺的配方,或許只需幾年便可將大秦醫好,甚至強壯無比。”
淳于越端起酒爵晃動著,深深的看著渾濁的酒液蕩起的漣漪,輕聲嘆了口氣,“然,你是治三郡,他卻是治國啊!
你所創功業能超出他?你不怕奪嫡失敗?”
這個問題,扶蘇顯然考慮過,話音剛落,便道:“無妨!”
扶蘇把玩著酒爵,眼中閃動著熠熠的光澤,“哪怕奪嫡失敗,一個國富民強的帝國,是我們每個人的願望。
不過,九弟雖提出了乾坤韜略,仍需落地推行,父皇春秋鼎盛,這功業怎麼也算不到九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