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段竟揚的腳扭傷不是很嚴重，但公司還是給他配了輪椅和柺杖，仔細養著能好得快些，畢竟對於新人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姚津言的手拉傷得厲害，上了固定夾板，是一點都不能動的，助理時時刻刻都看著。

受傷的兩人被要求好好養傷，能不上網就不上網，不要管網上的糟心事，公司會處理好。

休息的時間變多，段竟揚找到機會單獨見姚津言一面。

“在森林公園那天，我是真的突然頭暈目眩。人往下倒時，本能會想抓住點什麼，我不是故意拉拽你的。”段竟揚坐在輪椅上，一臉真誠，“可能是我太久沒騎馬，猛然運動過度，所以後來頭暈。”

“嗯。”姚津言靠在桌邊，左手拿著杯子準備喝水。

“謝謝你還拉了我一把，如果我跌落到舞臺下面時頭先著地可就麻煩了。”段竟揚將目光從姚津言的臉上移動到受傷的手上，“對不住啊，害你也受傷了。”

“沒事，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姚津言頓了頓，將杯子舉到嘴邊喝了口水，然後又說道，“上次那個蛋糕，我以為只是個巧克力蛋糕，沒想到裡面有蜜瓜夾心……抱歉。”

“我猜也是，所以我……”段竟揚眉眼帶笑，他本來想說所以自己去找了姚津言，可瞬間想起那時對方在流淚，於是趕緊換話題，“咳！沒關系，外面的巧克力還挺好吃的。”

“那……再送一個純巧克力的蛋糕給你當補償吧！”

“不用不用！最近沒法鍛煉，蛋糕熱量太高，一定不能吃，可不能長肉了！”

然後是一陣沉默。

姚津言低頭喝了幾口水，段竟揚四處瞧了瞧。

“那我先走了，我待會兒還有課。”段竟揚再待下去也是尷尬，於是準備離開。

“課？你受傷了還要上課？”姚津言疑惑道，“聲樂課？”

“不是，是……”段竟揚猶疑了片刻，嘴角略彎，“文化課一類。”

“哦。”姚津言本不想多問，卻又著實好奇，他抿了抿唇，放下手中的水杯，“是……公司給練習生們……”

姚津言的話沒說完，不過段竟揚明白對方的意思：“也不算是，這個看個人，但有需要的話公司會盡量幫忙調整時間。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規劃，我是自己需要學一些東西。正好最近有時間，所以就多排了一些課。”

“不累嗎？”姚津言幾乎是脫口而出，怕對方誤會，又趕緊補充道，“當練習生要上的課就有很多，時不時還有一些活動安排，擠出時間很難吧？”

“是不容易，不過我簽約前跟公司商量好了的，他們會給我安排時間。”段竟揚笑笑，“我是因為個人習慣，需要不停地輸入一些東西來充實自己。以前是學各種各樣的東西，當練習生之後時間緊，能去的地方也受限制，所以幾乎是在上文化課一類。”

“以前……比如騎馬？”

“對！還有捕魚、劃船、紮染什麼的。這個世界有太多美妙的事物，我想盡可能多地去接觸，它們會帶給我不同的感受。活到老，學到老。”

姚津言的眼中劃過一絲驚喜，他感覺眼前人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樣，他不由得連續輕輕點頭表示認可：“嗯，學無止境。或許我也該再學點什麼。”後一句他說得挺輕，更多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既然想，就去做！趁著興頭邁出第一步，學什麼都可以！”段竟揚感受到對方是真心認可，於是開心地分享自己的經驗，“邁出第一步最重要，別怕，沖動一下也無所謂，這時的沖動是勇氣！這個世界沒什麼大不了的，對於你自己來說，有你才有世界。”

“對於我自己來說，有我才有世界。”姚津言在心中默唸這句話。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山川河海，看到了雨雪風霜，看到了飛鳥魚蟲。又好像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他從未見過的另一面，他似乎用脫離這個世界的視角來看了這個世界。他的感受十分複雜，甚至有一點想哭。

段竟揚自是看不明白姚津言複雜的反應，他的感受更多的是奇怪，他還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讓對方不開心，或者說得太多了，惹對方不耐煩：“哦，我……只是我自己的一點感受，每個人不一樣，因人而異，你就當我隨便說說。我……那我先去上課了！”

“嗯。”姚津言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目送對方離開，當對方的背影消失後，他用極輕的聲音說道，“謝謝。”

休息的幾日裡，段竟揚難得如此輕松，心情肉眼可見的好，跟他相處的人都能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