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津言的雙眸顫了一下，但沒有說話。

段竟揚繼續說道：“我感受過地面，不滑，能跑。前面有個路口，我們突然往右跑，肯定能甩掉他們。”

“好。”姚津言的聲音輕輕的。

段竟揚驚了一瞬，然後嘴角上揚。他盯著前方的路口，深吸一口氣，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慢慢倒數：“3——2——1！”

兩人頓時奔跑起來，後面三個助理一臉懵，完全搞不清狀況。

不管不顧，一路狂奔，風會打在臉上，刺得有些疼，風也湧動在耳邊，咆哮不斷，風還帶來自由的氣息，讓人心曠神怡。

跑了好一陣，徹底甩開後面的助理後姚津言先一步停了下來，他大喘著氣，微微仰頭望著遠處的夜空，嘴角帶笑。

“啪——”一團不怎麼緊實的雪球打在姚津言的手臂上，像綻放的煙花一樣散開。

姚津言側目，“罪魁禍首”段竟揚露著大白牙，手上還舉著一個雪球，兩人對上目光，那個雪球就打了過來。

再次被打中的姚津言冷哼一聲，接著蹲下身，捧起一大把雪，用力捏成一個雪球，瞄準正在抓雪的段竟揚，用力扔了過去。然後立刻繼續蹲下，製作新的雪球。

當他捏好第二個雪球，打出去，段竟揚居然還在蹲著捏雪球。但是，當他再次蹲下捏第三個時，對方抱著好幾個雪球，邊朝他這邊走，邊打他。

兵臨城下，雪球都砸在頭上了，姚津言自然不能再顧著捏緊雪球，他立刻用雙手抓雪，稍微抓緊實點就扔出去，也不管雪球的大小和扔的準度，先打再說。

段竟揚為了打得準，站得離姚津言很近，對方反擊他時，他被打中的機率當然也提升了。有一個小雪球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鬆鬆散散的，不疼，但糊了他一臉。手上已經沒有雪球，他立刻蹲下身去，跟姚津言一樣，抓到雪就扔。

雪球飛散，兩個身影跑跳著，十分暢快。

段竟揚突然想做個大雪球，於是他背對姚津言半蹲著，用雙手在地上掃過，將雪聚在一起，準備捏個大的。可惜他太急功近利，伸長胳膊準備多掃點雪時，身體重心一個不穩，直接撲倒在地。

姚津言見狀開開心心地跑了過來，捧起雪就往段竟揚身上扔。

躺在地上的段竟揚視線中全是飛來的雪塊，他要起身沒那麼容易，他索性不起來，看準時機，伸出手抓住姚津言的衣擺，將姚津言往地上拽。

姚津言扔得正開心，哪裡能想到段竟揚會來這招，於是毫無防備地被拽倒在地。不過他不服段竟揚玩陰招，翻過身，壓在段竟揚身上，繼續抓雪猛打。

都把姚津言拉倒在地了，段竟揚肯定不願再被壓著打。他隨即一邊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一邊單腳勾住對方的一條腿，然後腰腹發力，一個翻身，將對方壓在身下。然後騰出一隻手，猛薅一把雪，直直往對方臉上揮。

姚津被揮得半邊臉全是雪，連睫毛上都有，他撥出一口氣，緊接著用自由的那隻手抓了一把雪，快速扔到段竟揚的臉上。扔完就順手掰段竟揚的脖子，腳也倒騰起來，他要再翻過去，把段竟揚壓在下面。

兩人誰也不服誰，就在雪地裡翻了又翻。然而一個不留神，側面居然有一個斜坡，兩人猝然滾了下去。往下翻滾的瞬間，兩人都下意識抱緊對方，用手護住對方的頭。

好在只是一個很小的斜坡，翻滾了兩三圈就停了下來。

“沒事吧？”停下來時段竟揚壓在姚津言身上，他趕忙撐起身體，一扭頭，四目相對。

此處光線挺暗，可段竟揚莫名覺得姚津言的眼睛亮亮的，像星星一樣好看。翻滾下來，他的心髒跳得很快，對上對方的眼睛後，心髒跳得更快了，彷彿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想吻對方，滿腦子都是這個想法。

然後，他微微偏頭，緩緩往下。

如果對方不願意，有時間推開他。

他吻住了他，柔軟的唇瓣緊貼在一起，他感受到他不是呆愣的，他給了他回應。彼此的氣息交錯，相融。

“砰——”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開始放煙花了。

聲響過後，姚津言彷彿驟然驚醒，他猛地推開段竟揚。不料旁邊還有一段更長的斜坡，段竟揚被推得滾了下去。

姚津言慌忙站起身，他是準備去追段竟揚的，但站起來後發現三個助理就在不遠處，女助理還瞬間看見了他，而翻滾往下的段竟揚也停了下來。他慌亂了幾秒，最終轉身離開。

黑夜中，煙花盛放。

他，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