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看來a.tie還需要努力呀，根本沒人認識我們。”段竟揚雙手捧著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啊——暖和了，舒坦。”

“沒人認識也得注意著點形象，萬一有人拍風景把你拍進去了呢？”姚津言單手端著茶杯，小抿一口。

兩人從觀景臺下來去了熱鬧的小吃街，一前一後分開走，想找點熱乎的食物吃。然而鬼鬼祟祟的反而惹人注意，弄得兩人一路走，沒敢停下來。

小吃街兩邊有別的岔路，裡面是餐廳一類，安靜不少，走在前面的段竟揚看準一條沒什麼人的小路，果斷轉彎進入。走在後面的姚津言隨即明白段竟揚的意思，也跟著轉彎進小路。

餐廳、酒吧、咖啡廳各式各樣，有人多的地方，也有人少的地方，其中不乏私密性好的，光線暗，座位之間有隔斷，客人之間不會有接觸，連目光接觸都沒有。於是，兩人商量著找一傢俬密性好的店坐坐。

東瞧瞧，西看看，走了一圈，發現根本沒人在意兩人，更別說認出兩人。先前大概就是心理作用，自己嚇自己，其實根本沒那麼容易遇上認識兩人的人群。

最終，兩人走進了一家茶舍。

茶舍裡的光線並不是特別暗，但客人不多，而且窗邊的座位有紗幔隔斷。

點上一壺百合酸棗茶，邊喝邊看窗外的風景，相當愜意。

“成為別人鏡頭裡的風景我很榮幸，只希望我能扛住鏡頭。”段竟揚滿足地撥出一口氣，然後嘴角上揚，“開玩笑啦！天已經全黑了，外面應該沒人拍照吧？裡面有紗幔，拍不清楚的。”段竟揚明白姚津言是看他不僅脫了外套，而且摘了帽子和圍巾，所以有點擔心，畢竟對方依然戴著帽子，甚至故意壓低了帽簷。

“是我杞人憂天吧。”姚津言瞥了一眼窗外。窗外是一片草地，有好幾條石板路，偶爾有人走過，不過窗邊這條路明顯是條繞路，暖和的時候可能會有人散步走過來，但大冬天的一般不會有人特意走這邊。

“嗐！也沒錯，小心駛得萬年船。”段竟揚說著側身去拿放在一旁的帽子。他發現姚津言挺多時候缺乏安全感，雖然對方不會明說，甚至盡力表現得淡定，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對方是憂慮的。戴上帽子不是什麼麻煩事又能讓對方安心，他當然立刻去做。

“沒那麼誇張……”姚津言阻止道，“我開玩笑呢！哪有那麼多巧合。a.tie確實需要繼續努力，得有記憶點才行，想提高國民度可不容易。”

“是啊，對娛樂圈感興趣的人始終是少數，而且偶像男團更多的是追星的人才會瞭解。”段竟揚放下手中的帽子，“就算是一些頂流，他的名字可能很多人聽過，但大家不一定知道他的長相。名聲這種東西，真要追求的話，那是一輩子的事。”

“你說……a.tie要火到什麼程度我們才會滿足呢？‘火’的定義又是什麼樣的呢？”

“大眾方面還真不好說，圈內的話倒是有一系列定義‘火’的條件，作品、獎項、代言、資料、商業價值等等。進入了這個圈子，當然是想越火越好，‘火’是沒有上限的，出圈、出國、全世界，可又有誰能讓所有人都認識呢？”

“好像……都是外界在掌控。”

“人活在世上，不就是得和世界有關聯嗎？”段竟揚揚了下眉，“況且我們是生活在社會當中，當今社會自有一套體系，大部分意義都是整個社會賦予的，確實有種外界操控人的感覺。”

“有時候覺得人生沒什麼意義。”

“要說沒有意義，世間萬物都沒有意義，從生到死，不生或者直接死也是一樣的。要說有意義，世間萬物都可以有意義，生和死就是意義，即使只有一瞬。”段竟揚看了一眼手中冒著熱氣的茶，“此刻我喝了茶，暖和了，就是有意義。先前的寒冷也是，因為感受到了。和你在一起更是有意義，能讓我擁有各種各樣的感受。”

姚津言笑了笑，但沒有回應段竟揚的話，眼神似乎是複雜的，又似乎是空洞的，右手用力握住手中的茶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說簡單點，人在感到快樂的時候就特別純粹，不會思考太多。我喜歡給自己設定階段性的目標，一步步朝著目標走去，一直有期待，一直有意義，無限接近目標時是最快樂的。也許等我們功成名就，反而會對聚光燈下的生活感到厭倦，又開始追求最平凡的生活。慾望是無限的，擁有得再多也總是會想著沒有的東西，人非聖賢，跳不出這個圈。過唄，日子怎麼過都是過。”

聽了這麼多，姚津言覺得自己需要說點什麼，於是緩緩道：“你……還挺有見解，有自己的想法。”

“我小的時候就愛思考這些。”段竟揚咧嘴一笑，“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我讀了書，也行了路，但是然後呢？我覺得不對勁，於是就思考，從小到大不斷地思考。後來才發現自己只看到了字面的意思，真正的意思需要自己去經歷才能感受到。”

“嗯。”姚津言點點頭，表示贊同。

“a.tie前方的路是什麼樣的，沒人知道，我們一起努力。”

“好。”

段竟揚感覺這個話題不需要再多說，兩人靜靜地坐一會兒也是好的，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茶壺給自己倒熱茶，也給姚津言添了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