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是我的了,我這個當老爹的跑了,給他當了個什麼榜樣?”
“孩子死了。”劉景尋糾正。
齊懷邈又被噎住,恨不得跪下來以頭搶地求他別說了。
好歹換個措辭吧?!
劉景尋只是淡淡地盯著他,眉眼間的不解作不得假。
“不如這樣吧。”劉景尋說,“等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去把登記解除。”
“不可能!”
劉景尋頓了頓,接著說:“這樣對大家都好,不會拖累你。”
齊懷邈納悶:“為什麼結婚會拖累我?”
“我家裡的情況你知道的,不能給你帶來什麼利益。”
“所以?”
“所以我不明白你為什麼不願意解除這段關系。”劉景尋耐著性子說,“我一不能在事業上幫襯你,二不會天天哄著你,我甚至懶得跟你說句話。你是不是閑的?”
齊懷邈恍然大悟。
他一拍大腿:“早說啊!”
劉景尋幾乎驚恐地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著他。
沒覺著疼,一低頭,拍的是劉景尋的大腿。
齊懷邈幹咳一聲。
他正色道:“你以為我都沒考慮過嗎?”
劉景尋只差拿黑色馬克筆把“考慮過嗎?”寫在額頭上。
他問:“你到底要幹什麼?”
這麼簡單的問題,齊懷邈反倒扭捏了。
“可以直接說嗎?”
劉景尋冷冷地說:“求你快說吧。”
齊懷邈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有幾分孺慕之情:“就是特別喜歡你……我看你好像有需要,又似乎不太在乎身體關系,簡直是一拍即合。”
“我真情願沒和你一拍即合。”劉景尋麻木地說。
“你同意啦?”
劉景尋不語,從他大腿上溜下來,抱起裝有王八的水缸轉身上樓。
齊懷邈站在原地,問:“這是同意了吧?我當你預設了。”
劉景尋沉甸甸地預設了。
不得不說,齊懷邈的確戳在他的痛點上:
要按照原先的計劃行事,出了這種事,他恐怕還有些力不從心;但從現在開始脫離家庭,他一時半會又找不到維生的手段。
至於齊懷邈看中的身體關系?
你不能指望一個對自己身體狀況毫不知情的人把它看得多麼重要。
劉景尋把王八安置在梳妝臺的一角,腿彎觸在床邊往後一仰。
流産嗎……這麼大的事,聽起來似乎還離他挺遠的,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事情。
但事實是,他已經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經歷過了。
但他並不覺得非常難受,彷彿一切都隨著鮮血的流失從軀體中抽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