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那種沒怎麼吃的我也查到了,算是比較安全的藥,沒什麼副作用。”
劉景尋斂眸,把娃娃菜捋進餅裡:“怎麼,還有一種會把我毒死?”
“會對小孩的智力水平造成影響。”
客廳裡安靜了很久。
齊懷邈盯著劉景尋的頭頂,直到他慢慢地抬頭,對他笑笑,把卷餅塞進嘴裡。
他用帶著星星點點烙痕的白麵薄餅把嘴塞得滿滿的,惡狠狠地咀嚼,彷彿嘴裡鹹味的肉塊是當初把他的雙手反鎖在身後的手指。
齊懷邈倒沒覺得他兇,看他鼓起的一動一動的腮幫只想到江清瑜以前養的倉鼠,思緒又飄到別的地方。
劉景尋臉上驟然多出的兩行淚痕把他從思緒裡扯回來。
他緊急補充:“但是智力水平一般只會下降7到10點!還是妊娠過程中用藥!”
劉景尋咀嚼的動作停住,眼睛還紅著,用狐疑的眼神看著他。
他的上唇動了一下,像是想說話,但嘴裡還有食物,只能先梗著脖子把嘴裡的餅嚥下去。
齊懷邈看他這麼可憐巴巴的,忽然有點想笑,但又怕太扣功德。
劉景尋好容易把餅吞下去,聲音沙啞地問:“你什麼意思?”
“就是說,咱們家墨墨也可能不受影響?”
劉景尋怒目而視,抄起手邊的抱枕朝他狠狠砸來。
齊懷邈鬆了口氣,接下抱枕擺回原處,親暱地蹭回劉景尋身邊。
“你那時候都停藥好幾年了不是麼?咱倆都是機靈人,墨墨還能傻到哪去?”
劉景尋看他一眼,自顧自卷餅。
“再說了,就算孩子連完成義務教育都成問題,不還有老爸嗎?只要孩子人品沒問題不就好了?”
他見劉景尋不理他,把聲音放得輕之又輕,蹭著劉景尋的肩膀問:“對不對嘛?”
劉景尋只是一味沉默,把娃娃菜咬得咯吱咯吱響。
齊懷邈忽然想到一個很壞的結果。
“你不會生氣了吧?”
劉景尋斜眼看他,又把眼珠子轉回去,還是不講話。
“老婆,你生氣啦?”
他興奮地把劉景尋整個摟住:“你還會生氣哪?我以為你只會隱晦地陰陽怪氣。”
劉景尋把所有蔬菜串串掃完,這才放下一次性竹筷。
他冷冷地說:“我討厭拿墨墨開玩笑。”
他還沒說出論據,齊懷邈捧起他的臉親出啾的一聲。
他樂呵呵地傻笑:“我記在心裡了。”
耳邊一串嚶嚶的聲音,他正要舉頭張望,卻想起兒子已經被父母抱走了,壓根不在家。
一轉頭,懷裡原本摟著的劉景尋也不見了。
臉上被人拍了一巴掌,更加響亮的嚶嚶聲混進小孩的大叫:
“爸爸快起床!媽媽上班要遲到啦!”
齊懷邈猛地睜開眼睛。
冷麵濕潤的鼻頭在他臉上蹭來蹭去,小狗——現在是名副其實的大狗——濕漉漉的呼吸打在他的臉頰上,鼻腔裡全是小狗味。
墨墨見他睜眼,驕傲地叉腰:“我剛剛從冷麵手裡保護了爸爸!”
剛才冷麵伸出舌頭要舔齊懷邈的臉,墨墨見它的狗牙尖尖的,本能地有點發怵,又不捨得拍冷麵的腦袋。
他的掌心落下的時候拍到了冷麵的兩根狗鬍子,發出了極其清脆的響聲。